人賺不到認知和能力范疇之外的錢, 更難以得到百分之百平等且自在的。
曾在名利場里扮演花瓶, 像一只無頭蒼蠅似地為自己尋路, 也曾在虛偽的資本家們的提攜下沾沾自喜,一度真把自己當個要角。
實際上, 和所鄙視的徐翊寧,所憎惡的許穆并無差別。也不過是一個籌碼一步棋, 被對方抓住野心后, 就可以以此“要挾”, 就范。
只是不想再做野心家了。自省,現階段的并不備做野心家的能力。
姜家靠實業發家,一步一個腳步走到今天,這是戴士跟老姜的嘔心泣打下的江山, 并不是姜辭的功勞,談何掌控和駕馭。
是因為父母深,給足信任, 給揮霍權力的機會,這才讓有了鑄造野心的機會。這份來之不易的家業, 想要好好守住尚且不易,又怎麼可能再次去冒險, 況且過去的經歷讓飽嘗裹挾和欺騙, 再也不愿重蹈覆轍。
至于邊策這句“我現在心里有你”,姜辭覺得這是聽過的最淺薄的話。心里有, 但要的卻不只是,多麼貪心, 也多麼荒唐。
姜辭沒花太多時間思考,順應邊策給的溫氛圍,溫和地開了口:“梁家不安分,孫之凈不聽話,現在還湊過來一個你看不上的許家,所以你是想重新洗牌了嗎?”
邊策未有靜,幾乎是默認姜辭的猜測。
姜辭又接著說:“你要姜家,但我說了不算。孟家,我更是說了不算。你想要我,怎麼要?做階段的人還是你能許諾我更可靠長久的關系?”
“你覺得,什麼才算是更可靠更長久的關系?”邊策在暗中審視姜辭的緒,異常平靜,周流的沉靜幾乎讓他到棋逢對手。
姜辭緩了緩,目落向風雨飄搖的窗外,“我不相信口頭上的承諾,我更相信白紙黑字的約束力。如果你是誠心想跟我談條件,也真心想跟我繼續在一起,那你跟我結婚吧。”
邊策在錯愕中看向姜辭,竟在不知不覺學會了執子,還學會了用險棋跟他博弈。
“姜辭,你還很年輕,婚姻不是兒戲……”
“我只給你一周的時間擬婚前協議,期間你隨時可以跟我的律師通。一周后,我在我戶籍所在地的民政局等你,邊先生來,我們重修舊好,姜家跟邊家從此風雨共濟。邊先生不來,我們自此分道揚鑣,從今以后,我姜辭跟你沒有半錢關系,也請你再也不要糾纏我。”
砰地一聲,邊策的手機被他重重摔遠。
一陣驚心后,姜辭的心緒反而落定。在黑暗中輕輕牽起角,輸了一路,總算扳回一城。
自認不是談判高手,但極其擅長捕捉對方的短板。邊策開始籌劃洗牌,說明他跟梁家的關系已經異常張,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要是娶了旁人,那無疑是加劇局勢的崩盤。
除了梁家,孫之凈也不會樂意看見他帶姜家上桌。屆時,孫梁一起站到他的對立面,這幾人后龐大的利益鏈也會站到他的對立面。
他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花費巨大的力才擁有了制衡之,他絕無可能把這十年的心斷送在如此要的關頭。
何況老太太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靜。
“小姜,看到你這里停電了,我過來看看。”
是村長,同行的還有他的妻子。他們給姜辭帶來了蠟燭和手電筒。
姜辭走過去把門打開,村長同抱怨道:“之前我就跟這里的老板說過,這里的電路是有問題的,遭不住臺風天,我要他早點整改,他一直不聽,現在好了,讓你尷尬了。”
話落村長看見沙發上的邊策,略微有些驚訝,又道:“還好有人陪你,是同事還是男朋友啊?”
姜辭沒答,問今夜是不是不會來電了。
“應該是線路壞了,需要修的,等天氣好了才能修。你要是覺得不方便,今晚先去我家里湊合一晚上吧。”
村長的妻子附和:“是啊是啊,我們那里有電的,即使也停電了,我們還有發電機。”
姜辭立刻接邀請。迅速上樓收拾了一些服,帶走了筆記本電腦,經過邊策時,把村長帶來的手電筒和蠟燭放在他旁邊,又提醒:“我車鑰匙在餐桌上,你可以去我車上給手機充電。”
村長的妻子納悶地問:“這位先生不去嗎?”
“不管他。”姜辭穿上雨,示意村長夫婦離開。
-
夜里姜辭睡不著,站在窗前看雨。村長的妻子見房間里的燈還亮著,敲門進來問是不是不習慣。
姜辭說都好。萬分激夫婦倆在要關門給一個棲地,否則無法想象繼續跟邊策待在同一個屋檐下會是怎樣的形。
村長的妻子誤以為姜辭憂心天氣狀況,安道:“你不用擔心,我們這里的地理位置是很好的,臺風影響不算特別大。像今天這樣的況,一年最多出現兩三次,放心,工地停工也不會太久的。”
姜辭笑笑,跟聊了些別的輕松的話題。
“那位先生一個人留在那里,沒事吧?”村子的妻子冷不丁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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