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何之霧本就不想搭理他，但看江遲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勉強接話，“你出趟國還需要跟人報備？三歲小孩？”

話裏話外都夾槍帶棒。

江遲沒有在意，自顧自喝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很不想看見我，畢竟是我間接導致丟掉工作，上次那一掌你要是沒解氣的話現在繼續。”

這無理且離譜的要求讓何之霧瞠目結舌。

放下杯子，微微皺眉，“江遲，你是不是有病？上趕著挨打是什麽病？”

江遲笑了一下，“何之霧，我這次不是出國玩兒兩天，我以後都不回來了。”

“再也不回來了？”

“你給寶寶辦周歲宴可以回來。”江遲還在開玩笑，“我還想當他幹爹。”

何之霧沒說話，轉頭看著江遲。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為什麽突然決定出國？”

餐桌那邊還在觥籌錯，倆人這邊的小角落卻異常的安靜。

“也沒那麽突然，何之霧，說實話我也對不起你的，高中那會兒打著老周的旗號到招搖撞騙，還害得你誤會了他，幸好你倆修正果，不然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至於我和溫萌之間的種種，我沒有任何辯駁的理由和機會，是我不幹人事，現在一切都恢複到了正常的樣子，你和的事業都很功，大家都很興，讓我的愧疚稍微了那麽一點。”

何之霧喝了一口酒，問他，“知道麽？”

“沒有必要了。”江遲說，“現在的不需要知道跟我有關的任何消息，就讓好好喜歡的生活方式吧，我不想再打擾。”

“去哪裏？”

“還沒想好，先去歐洲轉一轉吧。”江遲說，“已經買好了去法國的機票，那邊很多。”

如果是換做之前，聽到江遲說這種話，何之霧早就已經發火了，但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江遲卻讓有些陌生。

這樣的話隻會讓覺得江遲是在開玩笑。

“什麽時候的機票？”

“明天上午，不要來送我。”

“誰要來送你了？”

江遲端起酒杯輕輕和了，眼底的笑意很明顯，但就是會讓人覺得有些難過。

“明星，要前程似錦啊。”

杯子裏的酒被江遲一口氣喝，他拍了拍何之霧的背，轉回到飯桌上去了。

何之霧轉頭，江遲仍舊在笑，甚至還和他們玩起了猜拳遊戲，看了兩秒，還是收回了視線。

翌日早上周景霽很早就起了床，盡管他已經放輕了作，但旁的何之霧還是被吵醒了。

周景霽把的蠶被往上拉了拉，手輕輕拍著的背，哄著，“還早，再睡會兒？”

何之霧在他懷裏蹭了蹭，搖頭，“去送江遲？”

“嗯。”周景霽說，“他今天上午的飛機。”

在周景霽懷裏緩了大概半分鍾，何之霧掀起被子坐了起來，往洗手間的同時轉頭，“我和你一起去。”

周景霽跟著一起去衛生間洗漱，聽見的聲音，“我肯定要去送送他，看看他灰溜溜躲到歐洲的樣子。”

話是真損。

兩人收拾好到機場的時候，江遲拎著行李箱也剛到，這會兒天已經大亮，天空中掛著明晃晃的太。

江遲看見何之霧，驚訝挑眉，“不是說不送我麽？”

“陪我老公來的。”何之霧說，“跟你沒關係。”

江遲笑著嗯了一聲，“好了，就送到這裏就行了，我怕一會兒你們繃不住會哭。”

周景霽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跟他說些什麽，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麽，最終隻吐出了兩個字。

“一路平安。”

江遲點頭，“老周，要是想我回來的話就趕和何之霧要個寶寶，我幹兒子的周歲宴我肯定要回來參加的。”

何之霧睨了他一眼，忍住了沒有罵他。

江遲適可而止地止住了話頭，他看了一眼遠的太，“好了，你倆回吧。”

轉的同時他手，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過了安檢，江遲的影消失在視線裏，何之霧呼出口氣，和周景霽一起回了公司。

生活歸於平靜，《夏夜墜落》最終以21個億的票房收，出品方賺得盆滿缽滿，何之霧也憑借著這一部電影躋電影行列，知名度和國民度都迅速打了出去，一時之間，何之霧這個名字傳遍了整個A市。

隨著《夏夜墜落》逐漸收，《黑白》的拍攝也正式提上了日程，這部電影和《夏夜》不同，作戲特別多，拍得何之霧是又累又開心，導演給請了作指導，研究怎麽樣才能讓打鬥戲看起來更漂亮一些。

《黑白》拍攝的過程當中，周景霽的生日也越來越近了，何之霧連自己的生日都記不住，更不用說其他人的生日了，但是林林每天都在提醒，說周總快要過生日了，聽得何之霧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周景霽給你發了多工資讓你這麽忠誠？”

林林有些委屈，“霧姐，那我肯定是跟你站在一邊的，隻是我怕您忘記周總他會不開心，我這不也是為了讓你們夫妻生活更和諧一些嘛？”

何之霧看了一眼，“離他生日還有幾天？”

“周總是九月八的生日，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

補妝結束，何之霧放下手機，思考著到底該送個什麽禮給周景霽。

這人什麽都不缺，拍戲結束以後，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下侯浩和明詩，兩者的回答出奇的一致。

“太太您就是最好的生日禮。”

問了也是白問，手機又被何之霧扔到一邊，仔細地想了想，從裏到外都考慮了個遍，實在是想不出到底該送個什麽好。

思索無果，何之霧翻出高中那會兒用的手機，那會兒倒是很拍照，有的也是雜七雜八沒什麽重要的，腦子都快要炸了。

翻出通訊錄，也不管歐洲那邊是什麽時候，何之霧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江遲。

那頭應該是還沒睡醒，但被何之霧的電話吵醒竟然也沒發脾氣，緩了幾秒就問要幹什麽。

手機被何之霧擱在茶幾上，免提開著，躺在沙發上問江遲，“周景霽快過生日了，給我出個主意，我送什麽？”

“你。”

“......能不能靠點譜。”

“我怎麽就不靠譜了，對於老周來說，他的確是什麽都不缺，唯一喜歡的就是你。”

何之霧無語地看了屏幕半晌，依稀覺門口傳來靜，門被打開，是周景霽回來了。

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開著免提，江遲極辨識度的聲音落在兩人耳中。

“要不你生個寶寶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