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被微風吹得輕輕，外頭的那圓月掩映在雲層之中。

周景霽就是在那一瞬間看過來的。

整個客廳也在同一時刻徹底安靜下來，甚至能清楚地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輕微響。

也許是因為何之霧沉默的時間有些久，江遲又衝著電話來了一句，“怎麽不說話？難道你想好事雙，生個雙胞胎給老周？”

“......”

神他媽的好事雙。

何之霧被氣到無語，剛想要起撈起擱在茶幾上的手機，就對上了周景霽饒有興致的眼神，鏡片底下的眼睛裏都是明晃晃的笑意。

就這麽幾秒鍾的功夫，江遲好像是在客廳安了眼線似的，清了清嗓子，“你這麽安靜不會是老周回來了吧？剛剛的對話被他聽到了是吧？”

“......”

江遲爽朗又欠揍的笑聲過聽筒傳來，等他終於笑夠，又不怕死地補充了一句，“那我不打擾你送禮了，趕的啊，老周，記得我是孩子他幹爹啊！”

啪嗒一聲，電話被掛斷，整個客廳再次恢複安靜。

何之霧已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搭在大上的毯因為起的作落在地毯上，沒顧著去撿，靠在沙發上看著周景霽朝這邊走，因為天氣原因，他隻穿了一件襯衫，姿拔又貴氣十足。

沙發凹陷下來的同時，地毯上的毯被周景霽撿了起來，他把毯蓋在何之霧上，自然而然地問了一句。

“在給我準備禮？”

何之霧倒也沒藏著掖著，嗯了一聲，又抬抬下讓周景霽把手機遞給，在微信上親切問候了江遲一番，這才看向周景霽。

“周總什麽都不缺。”何之霧索破罐子破摔，“禮可真難選。”

“難麽？”周景霽笑了一下，“江遲的提議不錯。”

“.......”

幾乎是下一秒，何之霧就被拉進了周景霽的懷抱，男人的膛邦邦的，厚實又有力量，又帶著莫名的讓人安心的覺。

鼻尖都是香香的味道。

“我怎麽舍得。”周景霽拍了拍何之霧的頭，“傳宗接代這種東西在周家，從來都不是必要的。我的太太，隻要自己開心就夠。”

何之霧嗯了一聲，故意逗他，“也不用生寶寶？”

“這件事很有必要麽？何之霧的人生一定要生一個小孩麽？要不要小孩是你的自由，選擇權隻會，也隻能在你手裏。”

腔裏都是溫暖的泡泡，何之霧仿佛整個人都泡在罐裏，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覺，這種絕對的偏讓覺得有些恍惚。

“你不喜歡小孩子麽？”

何之霧實在是好奇，畢竟上次在周宅見到團團的那天，周景霽的態度實在算不上熱。

周景霽的下擱在頭上，說話的聲音從頭頂一路蔓延至耳朵。

“說實話麽？”聽到何之霧嗯了一聲，周景霽這才慢悠悠開口，“比起小孩，我更喜歡你。”

畢竟生孩子以後，何之霧的會分走一大半，說不定還會和他搶著和何之霧一起睡。

“我不想因為孩子限製你，你現在於事業高峰期，是在自己領域閃閃發的，你很耀眼，應該一直閃亮。”

這人平常不怎麽說話，沒想到一說起話來就是一套一套的，何之霧摟著他的腰，笑得肆意。

“這麽在乎我啊周總？”何之霧說，“那你想要什麽生日賀禮？”

周景霽低低地笑了一聲，“禮是什麽我都可以，隻要是你送的。”

“真煩。”何之霧掐了一下周景霽的腰，“能不能說個你想要的？我有選擇恐懼癥。”

周景霽閉上眼睛，“陪我在家待一天。”

“這就滿足你了？”

周景霽笑著嗯了一聲，等抱夠了他直接起抱著何之霧就往臥室走。

長發落在肩上，何之霧笑，“你幹什麽？”

“你說我幹什麽？”

“不知道。”

“等會兒就知道了。”

“......”

這一晚上何之霧自然是不太好過的，發現，就不能逗周景霽，每次逗了他，遭殃和吃苦頭的都是。

得不償失。

周景霽生日那天，何之霧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恰好因為高溫天氣，《黑白》劇組的拍攝工作也暫停了一天，剛好也給了何之霧休息時間。

那天早上何之霧起了個大早，天知道有多小心翼翼才沒有吵醒周景霽。

雖然周景霽什麽都不要，但生日的儀式還是得有的吧。

洗漱完何之霧進了廚房，結婚以來，幾乎沒怎麽做過家務，家裏基本上都是阿姨做飯，再不濟也是周景霽請私廚來家裏，雖然算不上什麽廚神，但基本的何之霧倒也會，至煮碗麵還是可以的。

照著某書搜來的食譜，先用胡蘿卜刻了個生日快樂，這個步驟實在麻煩，但何之霧還是忍著點外賣的衝，耗時二十分鍾刻好了那四個字。

字刻好，何之霧才從客廳回到廚房，穿上圍，先煎了個蛋，往裏頭到了點開水，這才把麵條丟進去。

知道周景霽早上一般都不怎麽吃飯，所以也沒丟多。

麵煮的差不多，又往裏放了點青菜，趁煮麵的空當，正想著去看看周景霽醒沒醒，卻在轉時，看見了島臺旁邊的他。

清晨的從米白的窗戶裏鑽進來，淡黃的金全都攏在何之霧上，長長的卷發上仿佛也沾滿了細碎的金。

“你什麽時候醒的？”

何之霧關掉火，從櫃子裏拿了個白瓷碗出來，挑麵的空當周景霽已經走到邊。

“你醒的時候。”

所以周景霽知道已經起床，可能也聽到了在廚房搗鼓的靜？

“站這兒多久了？”

“剛來。”

何之霧滿意地嗯了一聲，把麵挑出來以後還重新擺了個盤，一碗麵，香味占了個齊全。

把麵端到島臺上，拉開椅子坐到周景霽對麵，坐下的同時笑著說：“周景霽，生日快樂。”

白的島臺上，天花板掛著燈，微黃的燈映在白島麵上，旁邊還擱著何之霧最喜歡的大飛燕。

在這一瞬間，周景霽恍然生出一種不真實的覺。

“好吃麽？”

何之霧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原來，眼前這一切都存在啊。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麵條，在何之霧期待的眼神中點了點頭。

“好吃。”

周景霽看著，眼底裏都是笑意。

何之霧坐回座位，喝了一口咖啡，就這麽坐在座位上看著周景霽吃完了那碗麵條，這個早上從來都沒有什麽胃口的人，竟然連一滴湯都沒剩。

實在過於誇張。

吃完長壽麵，周景霽換了舒服的家居服，他折返回沙發上，打算挑一部電影和一起看。

剛找了部評分還不錯的電影，何之霧站在門口他。

“過來，給你看禮。”

周景霽轉過頭，眼底有些許意外，那碗親手煮的長壽麵已經算是最好的禮。

見周景霽沒，何之霧又添了一句。

“不是說好給你送個寶寶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