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傅謹言記事以來,第三次踏顧宅的大門。
第一次,是顧華翰夫婦車禍而亡之后,顧華年回來料理哥嫂的后事,傅謹言那時還年,是個片刻都離不了媽媽的小粘人,顧華年便帶他一起回來了。
傅謹言那時小,才剛學會記事,顧宅留給他的印象不多,只有兩個房子很大,很多人圍著顧華年吵架。
第二次,是在傅謹言九歲那年,傅慕秋因為常年酗酒,終于如愿地把自己喝進了醫院的重癥監護室。
他隔著墻上的玻璃窗,看著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害怕地直掉眼淚。
沒有人教過他,在這個時候應該怎麼辦。
他的邊,沒有一個可以讓他依靠的年人。
他只能憑借一個孩子的本能,去找他遠在國的母親。
顧華年很忙,沒有時間來接機,便派了一個助理來。
助理接到他后,把他帶去了顧宅。
坐在顧宅奢華的沙發上,九歲的小男孩從中午一點多等到晚上十點多,才終于等到了他的母親。
五年未見,顧華年已于他印象中的媽媽判若兩人。
穿著致的黑套裝,長發一不茍的盤在腦后,神嚴肅地與旁姿拔的年說著什麼。
傅謹言一言不發地盯著他母親。
聽著他母親與那個年討論著一個“遠星”的項目。
他母親說,“這個項目,你別看它量小,但目前云城在高端品住宅這一塊,還屬于著石頭過河的階段。”
“如果這個項目功的話,不出三年,云城所有的開發商都會把開發重點放到這一塊
。”
“所以,我們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那年點頭附和,“我知道了,姑姑。明天,我會再跟這個項目的負責人頭,跟他說……”
這時,他母親終于發現了他,“謹言,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里?”
他母親見他一直盯著旁的年,便朝他招手,“謹言,你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表哥,顧知周。”
九歲的傅謹言,用仇視的目盯著與他母親面容相似的顧知周,心里想,原來就是這個人搶走了自己的媽媽。
他爸媽都死了,他為什麼不去死呢?
他要死了,就沒有人搶自己的媽媽了。
他怎麼還不去死呢?
他母親到了他對顧知周的敵意,用擋在了顧知周面前,神嚴肅地說,“謹言,他是你表哥,你要像我一樣的他。”
傅謹言仰起頭,看著顧華年,沒有提起傅慕秋酒中毒住院的事,只是用稚的聲音問,“你什麼時候回家?”
明明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顧華年卻像是被問住了一樣,沉默半晌也沒有回答。
而年的傅謹言卻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
他再一次問他母親,“你什麼時候回家?”
顧華年終于出聲,“抱歉,謹言,我暫時還不能回去。你表哥他現在很需要我。”
顧華年一說完,就覺得自己這話太殘忍了。
可傅謹言卻沒有哭,也沒有鬧,臉上甚至連一點難過失的表都沒有。
他只是很平靜地回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會再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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