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聽你的，你來選，你選什麽我就看什麽。”徐端忽然低聲對梁錦宜說。

梁錦宜聽見，側頭看著徐端怔了一下，然後抿輕應：“好。”

梁錦宜又把海報從頭至尾仔細地看了一遍，最後指著一部懸疑恐怖片問徐端：“這個，行嗎？”

徐端把視線從海報上移到梁錦宜臉上，對著挑挑眉，隨即莞爾一笑，“如果你不害怕的話，我沒問題。”

梁錦宜也抿笑，說：“那就這個了。”

“好。”

徐端從售票買完票，兩個人在候場的時候，看見不遠有個茶店前排隊等了不人，就問梁錦宜：“要喝茶嗎？你現在還怕不怕胖？”

梁錦宜被他問的有點囧，用眼睛瞪了他一下：“孩子怕胖還分過去現在嗎？”

徐端低笑，“你現在這麽瘦，以為你不會那麽介意了。”

梁錦宜扁，“是沒再胖過了，但也不是特意控製的，是因為近幾年工作學習真的很忙，經常三餐不準時，或是忘記了。”

“那，單也是因為工作忙？”

梁錦宜被徐端突然問的一滯，隨即低下頭，心中又開始有些苦。

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

喜歡他。

曾抱著一束花等在他宿舍樓下準備向他告白……

如果真不知道，就沒必要告訴他了吧，想。

梁錦宜再抬起頭看徐端的時候，角又掛上了清淺的笑意，如果懂的人就會看出，這笑容裏裝著滿滿的苦。

“算是吧，誰願意跟一個忙起來不分白天黑夜，一出差就按年算的技民工談？”

“這樣啊……”徐端拉長語調，笑容很輕快地說：“那你可真得好好考慮考慮我了，我也很忙，不會介意你更忙，不論生活還是工作上，我們都很搭。”

徐端的話讓剛剛有些放鬆下來的梁錦宜又開始有點尷尬。

這人……

怎麽說著說著把話題又繞回來了？

正當不知道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他們要看的那場電影開始檢票了。

連忙扯開話題，“好像開始檢票了，我們進去吧。”

“好。”

好像看恐怖片的人不多，偌大的影廳裏，隻有幾對小。

在梁錦宜邊就坐了一對兒，孩抱著一杯咖啡在暖手，男孩子抱著一桶米花坐在孩子另一側，兩個人在很親的談著。

孩的手不時會到男孩前的紙筒裏取米花吃。

徐端注意到了，盯著那對小看了一會兒，然後忽然對梁錦宜說：“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坐這兒等我。”

梁錦宜狐疑地點點頭，徐端很快就起出去了。

等電影開演十多分鍾後，徐端才回來，手上還抱了一大桶米花，還有兩杯飲品。

梁錦宜有點無語，側頭去看徐端，小聲問：“你出去就是買這個去了？”

“嗯。”徐端點點頭，把一杯飲品遞給梁錦宜，“這個是熱茶飲，放心喝，不會胖，我特意到一樓買的。”

“還有米花，原味的，吃一點，也沒關係。”

梁錦宜接過茶飲，點頭：“我先喝這個就行。”然後轉回頭繼續看電影。

“好，米花我放中間，吃的時候自己拿。”

徐端也跟著拿起茶飲喝了一口，角輕輕勾起，視線轉向電影屏幕。

電影進高階段，恐怖氣氛越來越濃重，坐在梁錦宜邊的孩頻頻尖著，往同來的男生邊靠。

徐端聞聲側過頭看了那孩兒一眼，又看向梁錦宜，見卻沒什麽反應，眼睛直直地盯著電影屏幕正看的認真。

他把頭慢慢朝梁錦宜湊近一點，小聲說：“梁七七，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膽子還大的，看這種片子，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梁錦宜視線還落在電影屏幕上沒有移開，但卻開口，聲音緩緩地說：“明知道都是假的，還有什麽可怕的。”

話說完，沒聽見徐端的回應，慢慢側過頭，見徐端一雙眼在黑暗中看起來異常明亮，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

一怔，聲音緩緩問他：“你不看電影，看我幹嘛？你害怕，不敢看了？”

徐端哼笑一聲，收回視線，轉過頭看向大屏幕，角擎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怎麽可能會害怕？這天上地下的，生死邊緣闖過了多次，膽小的，幹不了我們這行！”

梁錦宜點點頭，“也是！你們這工作確實是危險的。”

梁錦宜盯著徐端的側臉看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什麽，突然他：“徐端。”

“嗯，想問什麽就問，能答的我都答你。”

徐端的視線盯著大屏幕沒，但角的笑意卻在慢慢加深。

對他興趣了……這很好，起碼興趣是大多數的開始。

“你怎麽知道我要問你問題？”梁錦宜問。

徐端這下轉過頭看向梁錦宜，臉上的笑容漾開，低聲語氣地道：“你盯著我看了這麽久，不是想問點我什麽，難道是上我了？”

“你！瞎說！”

梁錦宜被徐端說的有些窘，抿了立馬轉過頭，坐直了，眼睛看向大屏幕，不再理他。

電影裏演員們正在說著重要臺詞，可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覺自己的臉頰越來越燙，心跳也快的像要飛出來了一樣。

又過了一會兒後，徐端清咳一聲，用手指點了點梁錦宜的胳膊，問：“哎，問題還問不問了？”

聞言，梁錦宜才又想起來，剛剛想問徐端的問題。

又側過頭看向他：“聽說你之前在沈海軍區是王牌飛行員，怎麽又會到良安來做試飛員？雖然說兩個都有危險係數，但明顯試飛員的更大一點吧？不是說試飛員是和平年代距離死亡最近的職業之一嗎？”

徐端忽略了梁錦宜這話的後半段意思，笑著問：“你之前聽說過我？從誰那聽說的？”

被他反問的一怔，一時答不上來，隻好又轉回頭去假裝看電影屏幕，用以掩飾自己心中的一驚慌，口中喃喃：“不想說就算了。”

看見這個樣子，徐端單手扶著額頭低聲笑，聲音裏有些許無奈。

他說：“我說，我沒說不想說啊。”

梁錦宜還是沒回頭看他，他頓了一下，忽然湊近耳邊，小聲說：“梁七七，我說我起初過來做試飛員，是為了一個人，你信嗎？”

溫熱的氣息緩緩吹落在耳側，梁錦宜整個人忽然一僵。

不知道這是因為兩個人如此曖昧的距離，還是徐端的這一句話。

咬了下，緩緩轉過頭看向徐端。

四目相對，在大屏幕明明滅滅的線下，看到了徐端眼裏有化不開的愫。

梁錦宜有點慌，下意識想躲避徐端的視線。

徐端卻作迅速地單手扳過的肩頭，重新和自己對視。

他又低聲：“梁七七，我說我最初來這裏做試飛員，是為了一個人，你聽到了嗎？”

梁錦宜在徐端火熱地注視下，木愣愣地點了下頭。

徐端彎，聲音低低緩緩地再次開口：“那個人，是……”

“啊……”

“嗯！”

隨著大屏幕線的驟然閃爍，還有旁傳來的一聲人的尖聲，梁錦宜也皺眉悶哼了一聲。

徐端話說了一半，卻看見梁錦宜突然變換的表，他要說的話一下卡住，急切地問：“你怎麽了？”

梁錦宜咬覺了一下，低聲回：“好像有東西灑到我背上了。”

“對不起，對不起！”

徐端迅速打開手機手電筒，想要幫梁錦宜查看，卻見旁坐的那個孩忽然湊過來，連聲跟道歉。

“不好意思，姐姐，我看的太認真了，一時嚇到，手一抖，咖啡就都灑到你背上了。”

一聽是熱咖啡灑到梁錦宜背上，徐端立馬站起，焦急地去幫梁錦宜外套。

“怎麽樣？燙到了嗎？”

風外套很快被徐端下，梁錦宜抿搖搖頭：“還好，外套隔了一下，應該沒事。”

可徐端不信，把手電線移到梁錦宜背上，黑T恤，跡看不太明顯，似乎隻有小小一塊兒。

他終於鬆了口氣，又神嚴肅地問了一遍：“真沒怎麽樣？要不要去衛生間檢查一下？”

“喂，前麵幹嘛呢？還讓不讓人好好看電影了？”這時後麵有人沒好氣地朝著他們這邊喊。

梁錦宜看著徐端搖搖頭，把他拉坐在座位上，小聲說：“真沒事，就是沒有準備，被嚇一跳，咖啡並不算燙。”

旁的孩也關切地對梁錦宜說：“姐姐，如果你覺不舒服，我先陪你出去看一下，要是燙到了，我跟你去醫院。”

梁錦宜又側過對孩搖搖頭，“真沒事，沒覺疼，就是有點涼。”

“真不好意思啊，姐姐，要不我把我外套先借給你？”

梁錦宜朝尷尬地笑笑，剛要拒絕，就聽邊的徐端說：“不用了，謝謝！”

然後梁錦宜見徐端早已把他的外套下來，正在往自己上披。

下意識用手擋了一下，開口拒絕：“徐端，不，不用……”

徐端雙手在肩頭用力按了一下，“你先披會兒，我去趟衛生間，一會兒就回。”

說著，他已站起，迅速朝外走。

昏暗的影院裏，梁錦宜眼睛直勾勾盯著徐端掉外套隻剩下一件襯衫的括背影發愣，直到那背影消失在安全出口後。

略略抬起一側的肩膀，微低下頭，輕輕聞了聞，就聞到了一很特別的味道。

似乎是清涼中又帶著一藥草香，給人一種踏實安定的覺。

這應該是屬於徐端上的味道，不，說，應該是屬於他們這類人上特有的味道，因為從陸驍上也聞到過這個味道。

一種專屬於軍人的皂香。

聞見這個味道，好像不管何時何地，都能給人一種安全。

梁錦宜聞著聞著，不自覺就沉浸其中，心思早已從電影上飄走。

等電影院的燈驟然亮起，才回神，發現電影已經結束，邊的小已經起準備離開，可說是去趟衛生間的徐端卻還沒回來。

“姐姐，你還不走嗎？今天真不好意思了。”

邊的孩在離開前，又特意跟梁錦宜道歉。

梁錦宜朝笑著搖搖頭，“真沒關係，我等我朋友回來再走。”

孩點點頭剛要離開，卻突然手指著門口對梁錦宜說：“姐姐，你男朋友回來了。”

梁錦宜順著孩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見徐端正逆著人群快速地走進來。

又看向孩，有些尷尬地笑笑，對說：“他，不是男朋友。”

孩兒有些驚訝，但又笑著湊到梁錦宜耳邊輕聲說：“能看出這位哥哥很張姐姐，你們也很般配，姐姐可以試試嘛！”

說完，孩兒起朝梁錦宜眨了下眼睛，挽著男孩兒的手離開了。

梁錦宜盯著小離開的背影有些出神，一個紙袋子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