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溫暖的照在西北金黃的大地上。

徐端按照既定路線駕機升空到指定位置，在兩分鍾完一係列高難度作後，對準已經到達預定空域的靶機發空空導彈，一擊即中，將靶機打得淩空炸響。

“漂亮！”

於瑾一聲讚歎，塔臺上一直目不轉睛的眾人開始互相擁抱，歡呼。

梁錦宜則一聲不吭，一個人悄悄離開塔臺，跑到機場邊等候徐端駕機歸來。

這一次，要在他落地出機艙後，第一個衝過去擁抱他。

幾分鍾後，新戰鷹在機場上空劃過一個優的弧度，然後對準機場跑道緩緩降落。

梁錦宜立馬抬步朝飛機狂奔而去。

飛機在停機位上停穩後，座艙緩緩升起，徐端一邊摘頭盔，一邊出機艙。

雙腳還沒有完全踏上舷梯，徐端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一群機務師當中，正等在飛機下的梁錦宜。

他角快速揚起，一步跳下舷梯，把頭盔塞到梁壯手裏，直接衝到梁錦宜麵前。

他看著，臉上笑容肆意又張揚，“恭喜梁工，新戰鷹已完所有試飛科目，試飛功，完定型。”

梁錦宜也朝他彎，笑的格外開懷，“那，也辛苦徐隊了，我們同喜。”

然後上前一步，雙手環抱住他的腰，頭靠在前，他也將擁住，臉上掛著笑，心滿是激。

在他懷裏對他輕聲說：“徐端，謝謝你，讓我實現了我的夢想，兌現了我的諾言。”

“什麽？”

聞言，徐端有點懵。

要說飛機是的夢想，他幫把飛機飛出來，對他說謝謝，這符合理。

可說兌現了諾言，也要謝他，這就有點讓他不著頭腦了。

還有飛機功試飛定型，兌現了和誰的諾言？

徐端雙手握住梁錦宜的肩膀，讓從他懷裏抬起頭與他對視。

仰頭看著他，眉目含笑，啟輕聲問他：“徐端，這個二代戰鷹你飛得滿意嗎？”

徐端雖然不解為什麽突然這麽問他，但他還是對點頭，認真回答道：“很好，新機在保留了上一代機優點的基礎上，各項能都有很大提升，尤其在機和航程上能增加最為突出，你們二代戰鷹除了采用了最新最先進的航電係統外，其他部分似乎把我飛一代機時總結出的缺點全部都彌補了。”

聽了徐端對戰鷹改型的一番認真點評後，梁錦宜忍不住低頭嗬嗬笑。

當然會把缺點全部彌補掉，因為它就是應了你的設想總結而生的。

梁錦宜再次抬頭看徐端的時候，眼睛蘊滿了晶瑩的淚，可依然對著他彎笑。

“徐端，”聲著他的名字，“它是我十年前在心裏暗自對你許下的承諾——讓你飛上我設計的飛機，它也是我們重逢，我送給你的禮，因為它完全是按照你的暢想做的改型設計，它是屬於你的。”

梁錦宜的這一番話，直接將徐端給大大的震撼住。

他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目一錯不錯。

那一刻他心中有萬千心思翻湧，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口中呢喃的著“七七”，一把將擁懷中。

這晚，眾人在場站食堂裏，坐在一起高高興興的慶祝了一番後，就各自回去休息，準備第二天返回良安試飛基地。

夜晚，一彎月爬上墨藍天幕的時候，徐端敲響了梁錦宜的房門。

梁錦宜開門探頭，看見徐端有些驚訝：“你怎麽來了？不是說要早點休息嗎？”

徐端站在門外，雙手在作訓服子口袋裏，朝勾：“今天有點兒興，睡不著。”

然後他出一隻手虛握拳，抵在上清了一下嗓子，輕聲問：“你困嗎？不困的話，穿件外套，我帶你去個地方。”

看著他，眨眨眼說：“好啊，正好我也睡不著。”

梁錦宜轉回去拿了一件外套穿上，就跟上徐端出門。

徐端開著一輛軍綠越野車，帶著直接出了場站。

西北這個試飛場站建在荒漠裏，周圍數十公裏沒人居住，隻有一條供汽車出的公路。

徐端在一眼不到頭的沙漠公路上行駛了大概有十分鍾後，就輕轉著方向盤，將車拐進沙漠裏。

然後又在無邊無際的沙漠裏開了一段距離後，最終在一個小沙丘旁停下來。

徐端從車後座拿了一件便服外套，拉開車門下車，梁錦宜隨後也跟下去。

他走到旁，順勢牽起的手，帶走到沙丘上。

徐端把手上的外套撲在黃沙上，讓梁錦宜坐在上麵，自己則直接坐在了沙丘上。

梁錦宜有些不解地扭頭看著徐端，“大晚上的為什麽帶我來這兒？”

夜深人靜，周圍渺無人煙，有的隻是綿延不絕的萬裏黃沙。

徐端朝神一笑，仰頭躺在黃沙上，單手托著頭。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梁錦宜回頭看他，眼裏帶著笑，嗔怪道：“你還搞上神了。”

徐端對勾勾手，然後把手臂開，示意躺上去。

也沒矯，直接枕著徐端的手臂，平躺過去。

如墨般的夜空裏，月牙高懸，周圍有稀稀落落幾點星辰。

以天為蓋，以地為席，這種和徐端直接躺在無人的荒漠裏無比放鬆的覺，梁錦宜是第一次有。

睜眼仰著天空，一時不知道和徐端聊些什麽好。

但好像隻要和他待在一起，兩人之間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躺著，也能打從心裏往外的開心。

“七七。”徐端忽然出聲。

梁錦宜扭過頭，看著徐端，低聲應他，“嗯？”

“下午在機場的時候，人多我不方便多問，你說二代戰鷹是按照我的想法改的，可你怎麽知道我的想法的？”

說起這個，梁錦宜看著徐端笑，眼睛裏閃著。

“因為戰鷹剛裝配沈海軍區那年，我見過你呀。”

聞言徐端把枕在頭下的手臂出來，側過盯著看，“什麽時候？在哪？我怎麽沒看見你？”

梁錦宜也側過與他麵麵相對，眼珠咕嚕轉了一圈，出有些明的笑。

“我不想讓你看到，你當然就看不到，我看到你不就行了？”

“狡猾！”徐端抬手了鼻子，“如果你不躲著我，可能我們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我現在還會不被陸昂和李峰那倆小子嘲笑個半天？”

梁錦宜撇撇，有些歎地說：“誰能想到這裏麵誤會套著誤會，我當時是真沒有勇氣再麵對你了，就連到良安跟試飛，也完全沒想到會遇見你。”

“戰鷹裝配沈海軍區那年的金頭盔比武，你是第一名，我知道。我也在那天親耳聽到你跟你的戰友是如何評價戰鷹的，你說的那些缺點和建議，我都有一一記錄下來。”

“後來我去沈海也不是期能和你再見，就隻是想參與戰鷹改型設計，把你的那些想法在二代戰鷹上實現。”

聽說完，徐端突然摟住，下抵在頭頂上，聲音裏滿是疼惜：“你說你傻不傻，就一個人默默做這些，但凡我放棄了，你做這些我就永遠都不會知道了，那你不是白白付出了？”

手指在他前畫著圈，咯咯的笑，“可我不覺的呀，這是十年前我欠你的一個約定，我也隻把它當做一個約定在完，不圖別的，所以你知不知道對我來說，都沒那麽重要，我隻要知道最後你飛上了我參與設計的飛機，這就夠了。”

說到這裏，梁錦宜仰起頭看他，表裏帶著滿足，“更何況我也有了意外收獲了是不是？那這就不算是白白付出了呀。”

徐端懂話裏的意外收獲指的是什麽，是他自己。

因為不圖回應的默默付出，終於等來了他矢誌不渝的同等對待，他們才沒有在一次又一次錯過後徹底走散。

徐端低頭輕輕在額頭親了一下，第一次有些傷地問：“如果，我沒來良安，這次沒有遇到你，也沒有這麽不要臉地追你，那你預備以後怎麽辦，就真的徹底放棄我了？”

梁錦宜又翻平躺過來，閉上眼睛認真想了一下，好半天才回答：“大概試飛結束回去後，就聽許教授的安排去相親，然後和一個三觀契合，條件相當，看著不覺得那麽討厭的人結婚了。”

聞言，徐端忽然撐起手臂，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看。

被他看的有些慌，滿臉無辜地笑著問他：“你幹嘛？幹嘛突然這麽看著我？”

徐端突然裂開角笑起來，隻是笑著笑著一下又頓住，然後俊臉慢慢朝靠近。

“好險……幸好，”他低頭在上輕啄了一下，“我們終於沒再錯過了。”

四下無人的漫漫荒漠裏，他的吻像是決堤的河口，泛濫的一發不可收拾。

纏綿了許久後，徐端把頭深深埋在梁錦宜脖頸裏，笑的微微抖。

“你又一個人在傻笑什麽？”不解地問他。

“我笑，還好沒讓你便宜了別人，”他頭依然沒抬，就窩在前，貪婪地吮吸著專屬於的味道，聲音喃喃似低語，“還好，都來得及，你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