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要跟自己和解。”
傅京衍安靜的靠在床頭,回想著薄枝說過的話。
你可以不跟天災和解,但你總要跟自己和解。
傅京衍從臨川被接回來以後,長達兩年時間都沒再開口說話,除了上課時間。
他會流暢的回答關於學上的問題,任何難題。
但他拒絕跟人流。
傅夫人溫知,幾次嚐試,最後隻是換來他一聲淡淡的‘嗯’。
明白不能這樣下去了,於是跟丈夫商量聽取最後一個心理醫生的建議,搬家。
“宜城是華夏最麗的城市,我想我們可以嚐試搬家去那裏。”
傅京衍靠著牆,聽著父母討論搬家事宜。
他好像有些過分了……
控製不住的讓他們為自己傷心費神,明明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麽,外婆沒了他們也很難過。
傅京衍,你可是最懂事的孩子。
“你還記得薄嵐嗎?”傅夫人突然問了句。
記得。
他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一次,是個優雅高傲豔至極的人,眼神很冷,讓人下意識的生畏。
“對,是那位不怒自威的冰山人,聽說嫁給薄雍以後眼角的笑紋都出來了。”
“說宜城很好,有一個很好的丈夫,和一個很可的兒,枝枝。”
一牆之隔,致漂亮的年微微困的顰眉。
在心裏低聲重複一遍:枝枝?
傅夫人笑著說:“聽說阿嵐被兒氣的更年期都要提前了,但又罵不得打不得。”
“會打不得?看起來天天都要打死一個人。”傅先生說完又覺得不妥,蒼白的挽救,“……三天一個。”
“……”
“說兒一被兇就扯著小音哭起來樣子萌死人了。”
薄嵐還在群裏曬了視頻。
傅夫人找到視頻,點開,哇哇大哭的小音立馬在寂靜的房間裏響了起來,“麻麻……人家錯了嘛……”
聲冷漠:“錯哪了?”WwW.
那小音哼哼唧唧的,“跟、跟狗狗搶路。”
“嗯?”
“鑽,鑽狗……”
“你好歹是我薄嵐的兒,怎麽跟個小弱智似的,以後還敢嗎?”
小音細弱蚊蠅的,“……還敢。”
“你說什麽?!”
“麻麻~”拖著黏黏糊糊的小音,哼哼唧唧的可會撒了,“鑽狗真的可快樂啦~我帶你鑽一遍你就知道啦……”
“滾滾滾別挨我。我發給你那缺心眼的爸爸讓他看看,他生了個什麽玩意兒。”
接著就是薄嵐後知後覺的語音條,“臥槽!發貴婦群裏了。”
“……”
傅先生問:“沒撤回嗎?”
“撤了,點了個刪除。”
然後薄嵐為了自己那最後一尊嚴,果斷退群了。
傅先生:“噗——”
這小姑娘好像是能給人帶來快樂,向來嚴肅威嚴的父母隻是討論都會不自覺的角帶笑。
籠罩在傅家的布雲好像也一點點消散了。
“京衍?”
傅夫人看著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兒子,驚訝了下,隨後笑著說:“我跟你爸爸在商量搬家的事,我們想去一個春暖花開的麗城市,你想去嗎?”
的手機屏幕上是白白的漂亮孩,長得像紅年畫裏的肚兜娃娃,睜著眼淚汪汪的桃花眼,鼻尖沾了灰,笑起來一口小白牙,還缺了一顆。
黏黏膩膩的抱人的胳膊,用茸茸的頭發狂蹭。
很調皮,撒,說話是的小音。
覺察到他的視線落在屏幕上,傅夫人說道:“枝枝,薄枝枝。我們會搬去為的鄰居,你願意跟一起生活嗎?”
其實並不抱期待兒子會對回應。
先前都是緒自責到控製不住落淚時,他才會艱的回應一個‘嗯’。
傅夫人輕輕歎了口氣,對傅先生說:“要不我們再考慮……”
“好。”
嗓音頓住,怔怔看向門口的年。
他沉默的垂下眼睫,一言不發的轉離開了。
……
夜中,傅京衍仰頭靠著良久,終於沒忍住的笑了一聲。
清啞磁的嗓音緩緩說道:“那就和解吧。”
月帶著銀輝過窗欞,被奉為神明的男人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無堅不摧。
他纖長眼睫下的皮覆著影,脆弱到明。
“反正我有你了……”
傅京衍看著屏幕上小臉繃的,輕握著手機,掀開上被臨走時細心蓋好的被子。
或許是不想由他的口說出來,但人總要承擔,總不能真像頭烏一樣,被保護著吧。
雖然這種覺,好的。
傅京衍剛起,就聽筒裏冷冷的跳出兩個字——
“傻b。”
他愣住。
現場的記者也愣住。
包括整個直播間都愣住了。
誰也沒想到全網直播上,類似於一個小型發布會上,薄枝竟然會公然口。
、瘋、了、嗎?!
記者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他回想了自己的剛剛的問題:“雖然是有些道德綁架,但也是事實,畢竟在公益麵前誰不想為社會多出一份力呢?”
薄枝回了兩個字,“傻b。”
是不想混圈了嗎?
公然辱罵主辦方和公益?
“別把什麽都推到公益上,我罵的是你們,還有主辦方。”
眾人:“???”
有,區別嗎???
對上他們一個個震驚的目,薄枝十分平靜的說:“我小學數學考過19分,雖然後來逆襲考上了大學,不過智商確實不高。”
小卓:“???”
枝枝姐怎麽還突然罵起自己來了?
“但我最起碼知道為社會多出一份力的公益是普及災害和預防災害,是教你切切實實的自救方法和如何正確逃生,而不是讓嘉賓們去會什麽天災帶來的恐懼。”
薄枝環著手臂看向他們,沒有嘲諷勝似嘲諷。
“所以你們是打算等天災發生的時候,開始原地站著回想:啊,就是這個悉的覺——”
“嗎?”
“……”
“……”
死寂。
又一次死寂。
這次沒有暴力,也沒有髒話,但嘲諷味兒比前兩次都要濃的多。
彈幕都安靜了。
【……好像,有點道理。】
【好吧,我被說服了……】
【薄枝枝好會嘲,尤其是那句‘啊,就是這個悉的覺~’仿佛把我的臉都被摁在地上。】
那位記者:“你……”
“我什麽我?你反駁啊。”
薄枝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雙桃花眼兇的很,“傅京衍哪裏不敬業了?換我上這種腦殘節目,別說付違約金了,我都要問他們要神損失費賠償,這腦殘環節傷到我小無辜脆弱的心靈了。”
眾人:“……………”
小無辜脆弱,哪一個跟你沾邊啊喂!
記者看起來很想反駁,但他還真就說不出來話。
薄枝看到他就煩:“閉吧,這半天就你最能叭叭。”
記者:“……”
你說誰最能叭叭?
薄枝顯然沒心跟他們耗了,衝他們無聊的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朕乏了,退朝!”
眾人:“……”他們需要恭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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