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和誰結婚，對他來說都無關要。

幾天后，在兩家長輩的安排下，他和鐘黎正式見面。

地點安排在環境幽靜的云弄宴，傅聞深準時到達，在包廂等了十分鐘，引路的服務生敲響門。

鐘黎那天穿的是很出挑的波斯紅，態輕盈地走進來，坐到餐桌對面，問他：“等我很久了嗎？”

傅聞深說沒有，“時間剛好。”

點餐時，雙手捧臉著他，他將菜單給服務生，抬眼看去，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睛。

上他視線并不躲避，反而眼梢彎起，瑩瑩的瞳仁泛起笑意。

包廂清幽，潺潺流水聲從窗外傳進來。

對視片刻，傅聞深問：“在看什麼。”

說：“看看你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

他問：“那看出來了嗎。”

放下手道：“還沒有呢，要再觀察觀察。”

吃飯時，會和他聊一些話題，譬如他的工作，他喜歡吃什麼菜，還有波士頓的風土人。

依舊靈，但比起平時和其他人在一起時的樣子，似乎還是有點拘束。

傅聞深清楚公司員工對他避之不及的懼怕，和自己待在一起應該是不自在的。

離開餐廳時，經過一段曲折的小徑，鋪就鵝卵石的地面凹凸不平，傅聞深察覺到右邊袖的異樣，低頭，看到細白青蔥的手指著他袖子。

鐘黎踩著高跟鞋小心翼翼地邁上來：“扶我一下。”

他微微停頓，放慢腳步，帶著牽在袖子的那點微弱力量，走過那條鵝卵石路。

云弄宴的設計頗有致，路兩側栽植翠竹，那段路清幽安靜，無人打擾。

只是很短，他放慢步伐，也只耗費幾分鐘。

走到平坦地方，鐘黎松開手，袖上輕輕拽著的力道便消失了。

餐廳門外，鐘家的車已經在等候，司機為打開車門。

走向車子，到車門前又停住，回過頭看他：“那我走咯。”

傅聞深站在路旁，看著那輛車駛離，才上車離開。

那次見面的細節他都一一記得，但對來說大約是乏味的。

幾天之后，他接到鐘黎的電話：“我今天有點無聊，你可以陪我一起吃飯嗎？”

傅聞深有應酬，告訴晚上有事，“哦”了聲，很諒解地說：“那下次再約吧。”

可是之后，并沒有聯絡過他。

下次見面，是傅爺爺生日。

老爺子一生樸素，平常不喜鋪張，只有大壽才會辦一番，那次請了一些他的故友和傅家的世，鐘家人也在列，鐘家二老，鐘興宸一家口，一起來的還有鐘黎。

傅聞深應酬著幾位世伯，眼角余落在上，看到聘聘婷婷的姿跟在二老后，像小時候一樣落落大方地向傅家長輩問好。

然后視線向四張，似乎在尋找什麼。

傅聞深側眸去，隔著眾多賓客，目與遙遙對上。

停了停，角抿起一點點上翹的弧度，然后轉回臉笑著和人說話。

傅聞深朝他們走去時，從鐘后探頭看他一眼。

等他向鐘家二老和鐘興宸夫婦打完招呼，看向，說：“晚上好呀。”

“晚上好。”他回。

兩家人對聯姻的事心照不宣，雙方客客氣氣。

那天客人多，他們并沒能說上幾句話，吃飯時，坐在鐘旁，就在他正對面，隔著張餐桌，在大人說話的時候，偶爾朝他瞥來一眼。

傅聞深看過去，不慌不忙地和他對視一眼，再移開視線。

大約是嫌長輩們的話題無聊，提前離席，一個人從偏廳離開。

顯然還對小時候來過的地方有記憶，到客廳逛了逛，走到鋼琴前。

那架鋼琴一直都在，鋼琴考級達到嚴棠的標準后，傅聞深已經很久沒有彈過。

將手里的半杯酒放下，坐到琴凳上，饒有興致地將雙手放上琴鍵，彈了一段很流暢的旋律。

是《悲愴奏鳴曲》的第一樂章。

那時傅聞深站在偏廳門口，看著鋼琴前的背影，心底無聲掀涌的波濤無人知曉。

舞蹈和音樂不分家，鐘黎學過鋼琴，但只限于彈著玩玩。這支曲子彈得不算通，但很練，彈完整首曲子，拿起酒杯起，對上他的視線。

走過來問他：“我彈得怎麼樣？”

傅聞深斂起眸，說：“很好。”

拎起擺優雅地致謝，從他前走開。

他問：“怎麼會彈這支曲子。”

回過頭來看他一眼，狡黠地笑了下：“你猜。”

宴會結束后，傅聞深送鐘家人出門，比鐘家二老慢了一步，剛好走在他旁。

出了門，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問他：“我幫朋友排了一出舞劇，后天晚上八點演出，你要來看嗎？”

其實那天有行程，但在鐘黎的目中，他回答：“可以。”

那天傅聞深省去午餐時間，將所有的工作安排提前、，騰出晚上的時間，結束與客戶的會面后趕去劇院，因為堵車遲到了二十分鐘。

鐘黎給他留了觀眾席最好的位置，但他看完整場，都沒有看到上臺。

結束之后，他在門口等到鐘黎，大約是不太高興的，看到他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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