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延嗤之以鼻,嘲弄道:“若有你的一半覺悟,就不會這般折騰了。”
雁蘭善解人意道:“那也怨不得,畢竟哪個郎愿意分自己的夫君呢,更何況像那般高貴的郎,心里頭不痛快,也在理之中。”
這話委實會說。
趙承延掐了一把的臉兒,覺得這郎懂事可心,比家里那個會哄人多了。
接下來的幾日他都宿在別院。
芳凌有時候會發牢,崔文熙則暗高興,不得那廝天天都宿在別院,越是這樣,就越能證明雁蘭有手腕。
只要有手段挖墻腳,這場婚,就不愁和離不掉。
找到和離的新方法后,崔文熙再無先前的煩悶,會默默地推波助瀾,給雁蘭加油,由去收攏慶王。
有這麼一個得力助手,委實省心不。
心好了,崔文熙又恢復了以前的鮮靚麗,反正慶王府不愁吃穿,該花花該用用,決不能虧待自己。
這不,聽說寶香齋新出了幾款胭脂,還特去了一趟。
京中賣胭脂水的鋪子當屬寶香齋和桃坊,深貴婦們喜,崔文熙過來時到永寧也在這兒挑胭脂等妝。
鋪子里的郎把二人引到樓上,兩人坐在一起閑聊,永寧問道:“你從平府回來后,四郎可有為難你?”
崔文熙回道:“不曾。”又道,“他日日宿在別院,有溫香玉在懷,還同我計較什麼?”
永寧“嘖嘖”兩聲,指了指道:“你崔長月可真是大度,我若是你,早就揭竿而起了,非得把那賤妮子打死不可。”
崔文熙被說話的語氣逗笑了,抿了口茶道:“阿姐都是過來人了,還氣方剛的,若是把子氣壞了,不就冤枉了?”
永寧撇,算是徹底服了,“可真有你的,那狐子都爬到你頭上作威作福了,你竟還能容忍得下。”又道,“坊間傳聞你是妒婦,我看吶,此言不真。”
崔文熙挑眉不語。
不過是不罷了,沒有,便不會再為那人茶飯不思,更不會為他牽腸掛肚。
素來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因為這個時代容不得優寡斷,的自尊也不允許自己得卑微。
稍后鋪子里的掌柜親自送來新品供們挑選,永寧年歲大些,比較偏澤濃艷些的,崔文熙則喜艷明的。
二人對新品挑挑揀揀。
平時永寧貪玩樂,自從府里的兩個面首被自家兒子杖斃后,就覺得了不樂子,看此次出的新品不錯,便給馬皇后也挑選了些,問道:“長月最近可忙?”
崔文熙:“不忙。”
永寧:“那咱們什麼時候進宮陪皇后打兩局葉子牌,從那里刮點油水來?”
崔文熙:“……”
一時哭笑不得,因為馬皇后的牌技甚差。
深宮里的郎雖然能榮華富貴,卻沒法像們那樣可以隨意出市井,故而有人從外面帶點小玩意兒進去陪伴也是極好的。
馬皇后脾好,跟圣人一樣和氣,永寧對這個大嫂還是喜歡的,經常聚在一起玩耍。
起初崔文熙并不想湊熱鬧,后來仔細一想,同慶王和離后許多人脈關系便斷了。
先前經營起來的圈子皆是在建立在慶王的份之上,一旦離慶王妃這個頭銜,便什麼都不是。
僅僅只頂著鎮國公府嫡長的份,以往那些人脈還會賣的賬嗎?
往后和離,便再無仰仗依靠,什麼都要靠自己去籌謀。
就算娘家的背景再不錯,所的圈子也不過是公侯伯爵,跟這群皇族宗親圈子帶來的人脈資源益差遠了。
這麼多年苦心經營起來人脈豈有放棄的道理?
以后總會有用到的時候。
思及到此,便應承下來。
晚上崔文熙就開始準備第二天進宮穿的裳了,聽到說要去陪馬皇后打葉子牌,芳凌頗覺詫異,問道:“娘子怎麼想著去打牌了?”
崔文熙淡淡道:“往后離了慶王府,宮里的人脈總得想法子留住。”
芳凌:“奴婢目短淺,倒沒想到這茬。”
崔文熙現實道:“我一介弱質流,日里被養在后宅,只見過簸箕那麼大的天,以后離了慶王便什麼都不是,若想要日子繼續過得舒坦,以往經營的人脈一都不能丟。”
說罷拿起一條海棠紅披帛看了看,繼續道:“與慶王和離,是想日子過得更好,而不是更糟,倘若更不如意,我又何必自討苦吃。”
這點芳凌點頭表示贊許,“娘子費了這麼多心思和離,往后自然要越過越好才不枉這番折騰。”
崔文熙“嗯”了一聲,拿披帛在上比了一下,覺得不合意,又換了另外一條。
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這樣的時代,你就甭想著要去創造多大的偉業了,估計還沒出門檻就被唾沫星子淹死。
不僅如此,沒有慶王做仰仗,背地里覬覦你的男人們總會有各種法子折辱你的尊嚴。
現在便要試一試崔文熙到底能有多大的本事立足,唯有不離皇族中心的人脈圈子,暗地里覬覦的惡狼在出爪牙之前才會有所忌憚。
這樣才能達到真正的自保。
翌日一早崔文熙便乘坐馬車同永寧匯合進宮,郎家總喜歡脂妝,馬皇后見們帶來的胭脂,很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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