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趙玥在政事堂那邊忙碌,下午晚些時候才回來了,見到平等了他許久頗覺詫異,好奇問:“阿姐什麼時候過來的?”
第27章 對峙
平回道:“來了好一陣子了, 見你忙,便沒讓人打擾。”
姐弟二人相互行禮,趙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各自坐下。
平朝陳嬤嬤招手,捧著一只的木匣上來, 將其呈放到桌上,平說道:“今兒我給二郎帶了好東西來,你瞧瞧。”
趙玥挑眉, 好奇地手打開那木匣,映眼簾的是木制棋盤,呈折疊狀。
許是因為年久的緣故, 木頭上的漆已經斑駁落了,看起來并不顯眼。
他生了幾分興致, 起小心翼翼把那棋盤取出。
棋盤構造極其巧, 可折疊,也可展。他仔細把它打開, 經年久月的縱橫經緯帶著歷史塵埃的印記完整地呈現在眼前。
木匣里還有一只木盒,趙玥已經猜到了棋盤的主人。
不出所料,打開木盒看到里頭的石頭棋子時, 上面的細碎裂痕令他展。他拿起一粒白子,白子上呈現出石頭特有的紋理,哪怕時隔三百年, 仍舊清晰可見。
“這是張焉棋,阿姐從何得來?”
平詫異道:“二郎倒是識貨。”
趙玥心下歡喜,說道:“張焉生平潦倒落拓, 是個實打實的棋癡, 其人脾古怪, 獨來獨往,頗有一番世獨立的孤高風骨。”
平眼角含笑,“看來這張焉棋了二郎的眼。”
趙玥挑眉,既沒認可,也沒否認。
他原以為把東西帶進宮來,多半會落自己的兜里,哪曾想平卻命陳嬤嬤仔細把張焉棋收起,一點都沒有要留下來的意思。
看著陳嬤嬤的舉,趙玥似有不解,“阿姐這是何意?”
平笑道:“二郎若想把東西討到手,便空來一趟平府。”
趙玥:“???”
平:“我人之托,不是張焉棋的主兒。”
此話一出,趙玥似悟到了什麼,指了指,笑道:“我明白了,這是故意給我下的餌。”
平也笑了,好奇問:“二郎可有興致咬鉤?”
趙玥“哼”了一聲,垂首捋袖口道:“阿姐真有意思,合同外人來坑自家胞弟,像話嗎?”
平掩道:“我也不是故意而為,實在是人之托。”又道,“你也知道張焉棋是難得的珍品,人家既然舍了出來,定是有事相求。”
趙玥偏過頭看,“何人相求?”
平賣了個關子,“你去還是不去?”
趙玥角微彎,故意道:“讓我猜一猜,到底是何人找了你的門路。”停頓片刻,“你常年待在公主府,幾乎足不出戶,能請得你出面,可見私關系甚好。”
平單手托腮,手指輕輕敲擊到木匣上,“我就問你,這張焉棋,你可看得上?”
趙玥笑而不答。
平:“也真是奇了,你這東宮里頭什麼都不缺,我也不曾見你嗜好過什麼,哪曾想一盤破棋就把你收買了,真是妙極。”
趙玥朝搖食指,端起婢呈上來的六安茶,說道:“我還不一定會要。”
平:“???”
趙玥小小地抿了一口,“誰你是我長姐呢,這面子我自會賣你,后日上午我來你的平府一趟,可滿意?”
平笑了起來,“知道你是個大忙人,可莫要誆我。”
趙玥:“我誆你作甚?”
兩人把事說定后,又敘了陣兒家常。見天不早了,平才打道回府,那張焉棋自然被帶了回去。
晚上趙玥在用膳時似想起了什麼,一個人坐在那里神思,有時候還會笑。
余嬤嬤瞧著稀奇,好奇問:“瞧殿下心好,今日可是遇到了高興事?”
趙玥回過神兒,“沒什麼。”
余嬤嬤也沒多問,瞧他那神思的模樣,跟懷春似的,可見心頭歡喜。
飯后趙玥去寢宮坐了會兒,從床頭的暗格里取出在春日宴上得來的鴛鴦玉梳篦,指尖輕輕挲細的梳齒,腦中不由得浮現出那張令人朝思暮想的臉。
不可置疑,崔氏當真聰慧至極。
那張焉棋甚得他喜歡。
他原想著恐怕沒這麼大的膽子敢把手到東宮里來,如今看來,還真有幾分膽識,明明慶王的門路就在眼皮子底下,卻舍近求遠,可見骨子里有點犟勁。
跟這樣的婦人周旋起來,委實趣味。
后日是休沐,趙玥起了個早,衛公公伺候他在花園里練劍。
出了一汗通舒暢。
早上微涼,空氣也清新,趙玥練完劍歪著頭看清晨的天空,隨手把劍丟給一旁的侍。
衛公公送上干凈巾帕,他接過了臉上的薄汗。
宮人已經備好沐浴用的熱水,趙玥把帕子丟給衛公公,沒歇一會兒就去浴房沐浴。
從浴房出來時,他穿著中,披著外袍,頭發漉漉的,一張白皙俊秀的臉龐染了氤氳水汽,襯得整個人紅齒白,頗有一子鄰家年郎的純雅致。
他到底年輕,模樣生得俊,段高挑修長,常年被金湯匙滋養,又不曾經歷過太多的坎坷,余下的,便是貴公子渾然天的氣。
那種氣是大多數高門貴族都有的,因為被家族庇蔭,圈養得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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