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平英點頭,“你心中明了就好。”說罷瞥了崔文靖一眼,覺得這個時候提慶王告假的事應該不會對造影響,便道,“今日你大哥上值時聽說慶王告假了,你可知道?”
“什麼時候的事?”
“就今日,據說告假數天。”
“我不清楚,他告假做什麼大哥可知道?”
崔文靖干咳一聲,回答道:“據說是告假陪外室養胎。”
他們本以為崔文熙會難堪,誰料忽地笑出聲來,失態問:“真的假的?”
眾人:“……”
崔文熙連忙斂神,眉眼里皆是笑意,興致道:“看來應是那外室的胎不穩了,明日我這個做主母的定要親自走一趟去瞧瞧,免得人詬病。”
金氏聽著不對味,皺眉道:“好端端的,怎麼就坐不穩了?”
崔文熙撇,“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懷。”
金氏不滿的吊兒郎當,也知道高門大戶后宅里的私,暗問:“是不是你在背地里使絆子?”
崔文熙被嚇了一跳,趕忙撇清道:“阿娘,你可別嚇我,我自個兒沒這個本事,也不能攔著別人奔前程呀。”又道,“我若是干那缺德事,這婚還怎麼和離?”
金氏閉不語。
崔文熙繼續道:“我不得那外室順利產子,最好是個大胖小子,這樣我才能順利吶。”
見幸災樂禍的模樣,金氏總覺得哪里不對,嫌棄道:“瞧你這神,自個兒的郎君告假去陪外室了,還興高采烈的。”
崔文熙笑而不答,只道:“該傳膳了,我肚子都了。”
一家子歡歡喜喜地用了這餐晚飯,飯后眾人又小坐了會兒才各自散去。
芳凌伺候崔文熙回到金玉苑,心中揣著疑問,困道:“那外室前陣子還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又要養胎了?”
崔文熙提醒道:“前幾日我不是問過劉婆子的話嗎?”
芳凌不解,“難不被嚇著了?”
崔文熙抿笑,“這個雁蘭,我真真是喜歡極了,明兒上午先不回府,去一趟別院瞧瞧,讓再點驚嚇。”
芳凌憋了憋,“娘子莫要火上澆油了,慶王也在那里,萬一鬧將起來,又該如何是好?”
崔文熙笑而不答,只道:“你瞧著便是,多半在秋時我就能離府了,且還得讓慶王來求著我和離。”
芳凌半信半疑。
這不,翌日上午崔文熙就屁顛屁顛地去了一趟興安坊別院。
當時慶王剛外出,院里的小桃得知主母來了,頓時驚慌失措。慌忙跑進廂房,哆嗦道:“娘子娘子,慶王妃來了!”
床榻上的雁蘭吃了一驚,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坐起道:“你說什麼?”
小桃快急哭了,“慶王妃來了!”
外頭的婢青冬把主仆引進前廳,并妥帖地備上茶水,芳凌板著棺材臉問道:“雁娘子呢,這會兒在何?”
青冬應道:“雁娘子不適,在廂房里躺著,奴婢這就去請。”
等了莫約茶盞功夫,雁蘭才由小桃攙扶著到了前廳。
主仆小心翼翼行禮,崔文熙倒也不惱,主關切問道:“我聽下人說雁娘子子不適,可有請秦大夫來看過?”
雁蘭謹慎回道:“回王妃的話,秦大夫來瞧過,可是不見好,奴婢夜夜驚夢,食不下寢不寐,已經有好些天了。”
崔文熙輕輕的“哦”了一聲,蹙眉道:“這樣可不行,長此以往,你哪得住?”又道,“我與宮里頭走得近,不若這樣,請太醫院的醫過來瞧瞧,你意下如何?”
這話把雁蘭唬住了,故作鎮定道:“勞王妃費心了,說不準將養著一陣子就好了。”
崔文熙出憂愁的表,道:“四郎好不容易才有一個孩子,斷不能出任何岔子,你若有什麼需求,盡管說來便是,我定不會苛刻你。”
就在二人你來我往虛與委蛇時,外頭的劉婆子怕出岔子,忙跟青冬打了聲招呼,說要去請慶王回來,若不然兩個郎鬧出事,誰都承擔不起責任。
崔文熙本就是故意來給雁蘭添堵的,偏偏對的態度和悅,說話輕言細語,滿滿都是關心,人挑不出毫錯。
雁蘭心中明明堵得慌,卻不敢有任何不滿,只能著頭皮與周旋。
不一會兒外出的趙承延倉促歸來,見院里安靜異常,還以為出了岔子,趕忙奔進前廳,喚道:“雁娘?”
兩個人人同時看向他。
方才雁蘭還鎮定自如,見到他的影,一下子就泄了氣,出楚楚可憐的神,好似被欺辱一般。
崔文熙不由得暗暗好,這演技爐火純青啊!
不出所料,趙承延立馬心疼了,皺著眉頭質問道:“元娘來這里作甚?”
崔文熙態度溫和道:“我聽說雁蘭胎不穩,四郎告了假來陪,故來瞧瞧。”又道,“方才我問過雁蘭,說夜夜驚夢,秦大夫也沒診出個名堂來,便想著要不要請宮里頭的醫來看看。”
這話趙承延半信半疑,“元娘會這般好心?”
崔文熙笑道:“四郎這話說得,我比你還盼著孩子平安無事吶,那到底是慶王府的香火,吵歸吵,鬧歸鬧,孰輕孰重,我亦是明白的。”
趙承延閉不語,只看向小桃道:“把雁娘扶下去好生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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