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玥抿笑,“四皇叔糊涂了。”
馬皇后:“確實糊涂了,不過求仁得仁,他期盼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得了一個親,與崔氏和離倒也在理之中。”
二人就慶王夫妻議了一番。
趙玥呈上政事公文,趙君齊不耐道:“兒啊,我什麼時候才能做太上皇,不為這些瑣事煩惱?”
趙玥:“……”
馬皇后忍不住話道:“你好歹讓二郎娶妻生子了家再做打算。”
趙君齊:“那便早點安排上。”頓了頓,“你這個娘是怎麼當的,都不上點心。”
馬皇后:“……”
見二人又要老生常談,趙玥識趣道:“爹既然煩心,那兒就不打擾了。”說罷便匆匆離去。
走到半道兒上,趙君齊似想起了什麼,說道:“下個月鎮國公六十壽辰,你替我走一趟,我就懶得去湊熱鬧了。”
趙玥頓住形,不滿道:“爹,你能不能稍微像個樣兒?”
趙君齊理直氣壯道:“你前陣子不是湊熱鬧的嗎?”
趙玥:“……”
怕被自家老子給氣死,他懊惱地背著手走了。
沒過兩天崔文熙搬離了慶王府,把宅子打理妥當后,給平和永寧送了帖子,請二人過來慶祝。
二人結伴登門。
崔文熙領著們逛院子,三人走在什錦花窗游廊上,打趣道:“往后我就在這兒落腳了,可比不上慶王府闊綽。”
平挽著永寧的胳膊,回道:“我以后你什麼呀,還喚四皇嬸?”
崔文熙:“別,我可不能白占你四皇叔的便宜。”
永寧稱贊道:“你這院子好,不比瑤園打理得差。”
崔文熙半信半疑,“真的假的?”頓了頓,“上回在暢音閣見到的小郎君呢,怎沒捎帶上?”
聽到這話,平忍不住道:“姑母還真是死不改,又哄小郎君玩兒了?”
永寧白了一眼,的額頭道:“就你死腦筋,不知變通,為了一個許駙馬要死要活,天下的男兒多得是,何必荒廢了大好青春?”
崔文熙也道:“長公主這話說得好,人生短短數十載,一眨眼就過了,還是要多疼疼自己,方不枉走了這趟人間。”
平指了指二人,“你們倆,臭味相投。”又道,“且等著罷,國公夫人指不定又開始著急安排相親了。”
崔文熙:“……”
這,簡直有毒!
幾人逛完院子,回到廂房吃茶嘮嗑。
時下酷暑,廂房里備得有冰鑒,倒也涼爽。
這個時節的荔枝是郎們的最,冰鎮過的杏仁、櫻桃羹,解暑最是熨帖。
不過到底涼寒,不宜多食。
方才提到在暢音閣烹茶那小子,永寧心下不有些氣惱,不痛快道:“那小子,這些日可把我氣得肝兒疼。”又道,“看著弱不風的,卻是個骨頭,不吃。”
這話倒令兩個郎好奇,平笑道:“平日里姑母什麼郎君沒見過,還有你吃不到的?”
永寧:“我不就好這口干凈麼,跟白紙一般的小郎君,□□起來頗有趣味。偏那小子,暢音閣那種腌臜地,上不知挨了多鞭子,卻死活不從。我既憐他世可憐,又恨他不識抬舉,既然做了這等賣皮的活計,還裝什麼假清高?”
崔文熙揀起一粒荔枝道:“聽你這語氣,便是了釘子。”
永寧不高興道:“晦氣。”頓了頓,“可是那小子當真是我心頭好,擅茶藝,通文理,談吐不俗,頗有一番學識,應是出自大戶人家的教養,后來家道敗落,淪落至此。”
崔文熙“哎喲 ”一聲,“既是這般,估計錢財外之是撼不了的。”
永寧:“你來給我出出主意,我就想嘗口鮮。”
崔文熙笑著擺手,“一聽就是個刺頭,你還是莫要去招惹人家了,咱們另外找過,找不給自己添堵的不好嗎?”
永寧柳眉一橫,“我偏要嘗嘗滋味。”
這態度把平逗笑了,啐道:“姑母這是要良為娼吶。”
三人相互打趣,平日里相得來什麼話都說,若是以往,崔文熙多都會顧忌著些,如今了慶王妃的份,便肆無忌憚,徹底放飛自我了。
平問以后作何打算,一點都不急著尋下一段婚姻,甚至以后也沒這個打算。
說起來的年紀是三人中最小的,反倒比們活得通,永寧非常贊同的態度,說道:“我熬了四十幾歲才徹底不管束,這樣的日子,好。”
崔文熙單手托腮,“人言可畏啊,我與慶王婚七年,七年無所出是我崔氏最大的罪過,如今總算擺了。”
永寧自嘲道:“我有出息,生了幾個兒子,有屁用,日里管這管那的,得了我這個長公主的庇蔭,還嫌我給他們丟臉了。”
這話把二人逗笑了。
永寧擺手道:“不得勁,還不如養的小郎君討人喜歡呢,你若是不高興了,他還會搖尾逗你歡心。”
平相對傳統保守,“話可不能這麼說,待姑母百年后,總得有后人惦記,倘若連祭拜的人都沒有未免太落拓。”
永寧:“嗐,瞎想。”
三人正打得熱絡,芳凌前來詢問是否傳膳。
今日備的是烏鱧鍋子,紅泥小火爐上的陶鍋里冒著翻騰熱氣,烏鱧湯白鮮香,許枸杞點綴其中,鮮亮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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