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出了后,這院子會有別的作用,你打算去哪兒?”他問。
無雙回神,過了年節算是整滿三年,課鎮院不會一直空著,會做別的安排,所以和盼蘭不會繼續待在這兒。
終于仰臉看他,水盈盈的雙眼像是會說話,帶著不易察覺的委屈。
龔拓從袖中掏出一,彎腰去親手幫著簪在的發間,在剛才絨花的位置:“年節禮必須收。”
一只致石榴簪子,正紅石榴石鑲嵌,熠熠生輝,垂著的一排珠串正掃在無雙耳邊,襯著人無比艷。當真適合艷。
龔拓很滿意自己的眼,他的無雙只有在他邊,才會散發無限華。
天黑下來,他說了幾句便離開,留在無雙獨自坐在黑暗中,那只簪子品相極好,寶石在暗也難掩芒。
回到后罩房,盼蘭在床上發呆,哪怕外面焰火如何熱鬧,也沒想過出去一步。害怕。
無雙坐去人邊,想起韓承業的話,找一德高重之人介:“盼蘭,聽你說過大哥和大佛寺的弘端大師相識?”
“嗯,”盼蘭點頭,順著說道,“前年的事,大師雨天到摔斷,大哥到,將人一步步背回山上寺院。”
無雙心中一亮,弘端是大佛寺的監院,不就是德高重?
。
向院。
一個年節忙活下來,宋夫人心力瘁。總想著將來龔拓娶了妻,可以幫分擔一些:“轉眼初十了,族里的長輩明天會過來,你記得準時回來。”
當家瑣事沒完沒了,都是自己持,龔文柏只會抱著人。難得欣的是,有個出息的兒子,雖然并不親近,但凡事懂分寸。
瞅了眼下首端坐的龔拓,宋夫人轉著佛珠:“既然后面課鎮院會做他用,無雙你就領回去吧。”
龔拓手指搭在茶盞蓋上,一掀,茶香飄出:“是。”
宋夫人角一抿:“你有分寸,娘放心。”
總不能讓他邊也沒個人,相比于再費心思去尋,還不如無雙。而且,也能看出,龔拓是想把人要回去,如此,這做娘的干脆順手為之。
“還有一件事,盼蘭想要贖,我這邊答應了。”宋夫人語氣和,“過兩日,家人就會來接。”
經過去年冬的事,盼蘭的那副子骨兒總也養不好,這府里養個不中用的人,倒不如讓贖出去,左右還給弘端大師一個面子。
龔拓飲了口茶,齒間染上茶香:“娘做事向來周到。”
話語很敬重,語氣卻很淡。
宋夫人心中一嘆,要不是龔文柏搞得后宅烏煙瘴氣,也想清清閑閑:“拓兒,你是否還因為以前的事,怪著為娘?”
“娘,”龔拓放下茶盞,座上起,“我營中還有事。”
“罷了,去吧。”宋夫人擺了擺手,無奈嘆了聲。
。
最近府里一件事傳開,那就是課鎮院的盼蘭贖了。有人說走了也好,免得后面大公子回來,還是難逃遭罪;更多的是羨慕,人家有個好大哥,攢銀錢托關系,將人帶出去。
無雙從午膳后就等在后門,想和盼蘭告別。
今日盼蘭會跟著去戶籍衙門,消掉奴籍,宋夫人專門指派了最得力的先生前去。料想現在已經回來,估計在向院謝恩,告別主家。
別人不知道,這件事其實是無雙一手做。讓魯安去找弘端大師,幫忙來伯府說,為盼蘭贖,從哪方面來說,宋夫人都會答應。
這是從韓承業話中想到的,他原本意思是想給指路。可無雙明白,自己想出去,遠比盼蘭要難得多,因為龔拓不會放手。
不明白,貌子千千萬,自己這幅軀他就那麼喜歡?還是因為,他本掌控太強,不允許的反抗?
正想著,一聲呼喚鉆進耳朵。
無雙看過去,正是跑來的盼蘭。人沒了之前的萎靡消沉,臉上全是笑。
“無雙!”盼蘭撲到無雙上,忍不住哭泣出聲,“謝謝你。”
無雙鼻尖一酸,心中為姐妹高興:“別哭,讓大哥和嫂子看見可好?到時候小侄兒笑話你。”
盼蘭賴在人上不松,哭個不停:“那你怎麼辦?你把我送出去,你自己……”
“聽我說,”無雙好容易把人從上拉開,無奈拿帕子幫著臉,“我有自己的路。”
“什麼?”盼蘭似懂非懂,憋憋,甕聲甕氣,“我出去后,讓大哥幫你好不好,再去求一次弘端大師。”
無雙笑著搖頭,一個機會只能用一次,不信龔拓心中會沒有懷疑。
“對了,”盼蘭想起什麼,抹了把眼淚,“你托大哥的首飾我放你床下了,沒有人知道。”
無雙頷首道了聲謝。
“你什麼時候需要兌掉,就與我說。”盼蘭見無雙不說話,轉而想去別,“現在課鎮院也要沒了,你后面怎麼辦?”
“我,”無雙笑,淺淺的角盛滿溫,“回安亭院。”
這是早晚的事罷了,幸而還讓在課鎮院住了幾日,可以清凈的想一些事。現在盼蘭走了,這邊也就沒有心事了。
盼蘭眨著眼睛,眼睫被淚水黏在一起:“可你有銀子啊,為什麼不走?”
無雙笑著看,瓣一張一合:“我以后要跟著世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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