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帶我去吃飯嗎?”明知故問,狡黠地眨了眨眼,周平桉看著紅撲撲的小臉笑臉盈盈,心莫名陷下去一塊。
仰著頭看,眼睛忽閃忽閃地眨著。
周平桉點了點頭,起單手抄著兜等自己平複心。
他等了一會兒,小姑娘還著頭蹲在地上,磨磨蹭蹭的不肯起來。
“不去?”周平桉是個很有耐心的人,這句話聽起來也沒有任何不悅的緒,就好像在上有的是時間耗。
許抒聲音糯糯的,但卻是地道的京腔“去。”
周平桉掀了掀眼皮,突然覺得上的那件外套有些礙眼,答非所問地接了句,“你很冷?”
“還好。”說的是實話,京季冷氣足到在這日頭曬人的暑天仍然手腳冰。
周平桉不接話了,仍然耐心等著。
“你能搭把手嗎?”許抒吸了吸鼻子,小聲嘟囔著,怕被拒絕又自話自說補了句,“我就是蹲太久,麻了…”
周平桉冰塊一樣的臉終於有了點笑意,盡管不是很明顯,那轉瞬即逝的一抹笑落在眼裏。
“你長得好看,笑起來更好看。”許抒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也學著電視上那些偶像皂言劇的臺詞調戲人。
周平桉的手懸在半空中,他輕瞇著眼睛,空氣裏還有一危險的氣息,他突然臨時改變主意了,不準備施以援助之手了。
麻了,小倒是還利索,竟然還有閑心調戲他。
想著,周平桉又將手重新收回去,仍然單手抄著兜板正的站在那,脊背直,像書上課本圖的白楊樹。
“你這人心眼還小,剛那話是在誇你。”許抒覺得不妙,急忙給自己一時逞口舌之快找補,說到後麵聲音氣勢卻不自覺地減弱了。
周平桉瞥了一眼,最終還是手將人從地上撈起來。
很瘦,這點他一直都知道,但真正上手後才覺得未免有些太輕了。
該多吃些,他心裏冒出了一個荒誕的念頭。
許抒覺自己像是一條魚被人從水裏撈起來,失重,腳下綿無力,一陣天旋地轉過後,兩人隔得極近,甚至可以數清周平桉的睫。
心髒如擂鼓聲陣陣,看出神了,周平桉長得可真好看,他似乎比冬天見麵的時候黑了些,頭發也比以前長了,隻是……
“站穩。”周平桉極其有分寸,刻意拉開距離地扶住肩膀,視線落在了掉在地上的灰西裝外套,他俯撿起,也不打算再遞還給,“外麵的氣溫將近30度,你打算繼續穿著它?”
許抒深吸一口氣,瞬間將十幾年的發小誼拋諸腦後,果斷的搖頭,“不了不了。”
周平桉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隨手就將服搭在扶梯上,“腳還發麻嗎?能自己走嗎?”
的臉在慢慢發燙,抬手往耳後挽了下頭發,“還行吧…”
“嗯,那就走吧。”周平桉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先一步去按了電梯,他穿私服很好看,一件不知名牌子的黑短袖穿在上都很顯氣質,麥的手臂暴起青筋,寬肩窄腰,
四年前的周平桉坐在父親後車座上,上隻有一件薄襯衫,人也瘦瘦高高的,像個服架子穿什麽都好看。他不算特別瘦弱的那一掛,但十幾歲年的板還算單薄,遠不及現在給人一種踏實安穩的覺。
第一眼看見周平桉就想要保護他,興許是對他遭遇的同,但許抒自己還算有自知之明,覺得這是出於本能的天,想要保護好的事。
周平桉長得好看,被理所當然的劃進了保護範圍裏。
四年時間過去了,他早就不再是當年那個年了,可仍然想要守護。
電梯在三樓停住,周平桉轉臉看,沒有催促,鎮定冷靜的好像錯過這,還可以等下一。
許抒慢慢地攥拳頭,抬腳往他跟前走去。
零幾年的時候網絡熱詞並不流行,許抒也不知道自己這種不爭不搶凡事無所謂的子會在若幹年後被人銳評“佛”。
父母兩人分居兩地各自忙著工作發展,一歲半還沒斷的時候就被接到大院裏和爺爺同住,那些年陳琰正趕上評職稱,忙著帶學生發表論文和參加各種學討論大會,整天往各地的高校飛來飛去,本沒有時間照看。
老爺子始終保持著勤儉作風,也沒請育兒嫂,這孫幾乎可以說是他們老兩口一手帶大的,老爺子戎馬一生,建國前調回北京安定下來,就是自己的孩子都沒有抱過幾次。
可許抒小時候鬧人,老爺子卻寵的不行,經常一手抱著小娃,一手去廚房溫,有次瓶直接放爐子上烤化了,直到今天都常掛在邊當個趣事一樣說。
二老開明,對沒有苛刻的要求,在所有人都忙著讓小孩子學一技能特長的時候,他們秉持快樂長的教育觀念,喜歡就學,不喜歡就不。
再大些就不鬧人了,子變得安靜乖巧,是大院裏出了名的好孩子,從小就皮捅婁子的蔣聿泊為此沒因為這個對照被他爹拿著子追著打。
其實隻有許抒自己知道,不是別人裏的乖乖,之所以事事聽話是因為家裏給的就已經是最優選擇了。
第一次叛逆是高考報誌願,第二次可能…是堅定喜歡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先前的那輛銀灰汽車是周平桉租的,眼下隻能走去站牌,小姑娘的皮敏脆弱,外邊日頭太大,才走了一段路在外的皮就已經泛紅了。
他突然停住腳,將人往路邊涼一拉,“其實你應該跟著他們在高級包廂裏吃的,剛才我…”
周平桉毫不遮掩自己和他們那群富貴人家孩子的差距,有些後悔剛才自己一時衝要帶來外麵。
“我樂意跟著你。”許抒額前的碎發被汗黏住,很是狼狽,但人卻是高興的模樣,話音拉長,“跟著你到外麵吃。”
長街的車輛如流,周平桉突然很想替額頭上的汗珠,但他清楚自己不能這樣做,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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