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聞言盛怒,心想方才盯著這吳道友的畫作半日,便有心破壞這禮品,只是若是周蕓賢發現親手破壞,這事做的不干凈,陷害周蕓賢不還可能引禍上,是以方才拿了拿這仙人駕鶴圖又放了回去。
這倒了來了得力幫手,自己倒摘干凈,省力多了。
沈江姩問,“休我下堂,是可以獲益。可蕓郎怒龍,極可能被今上冷落甚至罷免,也討不到好去。可是準備了退路?”
煙兒一五一十道:“是,夫人。尤大姑娘用這幾年存的六百余兩銀子給爺在玉行做了一尊玉龍雕刻,栩栩如生,宛如要騰云駕霧飛升而去。尤大姑娘會在夫人準備的禮品被爺發現是壞的之后,將那玉龍雕拿出來給爺應急使用,這樣既可以保全爺在今上壽宴上的面,又可以除掉夫人,還可以為周家立下大功,得爺青眼!”
“好歹毒的尤氏。”沈江姩有些后怕,若是自己此前沒有毒這煙兒為己用,如今豈不是著了尤氏的道,但是既然尤氏要這樣害,何不推波助瀾,毀掉所有人,這不是服丟出去的理由來了,“煙兒,那玉龍雕,你可拿得到?”
煙兒言道:“可以的。尤大姑娘奴婢嚴加看守著的,眼下已經裝進尤大姑娘的隨手小箱籠里了。”
“你去把玉龍雕給我拿過來,我看看,然后便讓你送回去了。”沈江姩命令。
煙兒猶豫著,“這...”
沈江姩輕笑,“你放心,夫人我心里有數,會保全咱們主仆三人的。我干什麼事都三思而后行,后路我想好了的。”
煙兒這才如吃了定心丸,悄悄出了西廂院,趁尤氏在客房換服打扮,便從尤氏的小箱籠里取了玉龍雕,打開盒子,只用手帕包著拿了玉雕,然后又把盒子放回去,隨即拿著玉龍雕快速回到了西廂院夫人屋里。
煙兒將手帕打開,將玉龍雕放在桌
面上。
沈江姩把玉雕拿起來,細細端詳,這玉龍雕做工良,著實栩栩如生,尤氏也算下本了,雖然這六百多兩本還是沈江姩陸續出去的錢,哎,悲哀。
沈江姩拉開書桌屜,提起一只筆和一把小刀,然后笑著看向煙兒,“這玉龍在盒子里是怎麼放的?”
“回夫人的話,是左邊朝下,躺著放的。”煙兒說,“盒子里正有個龍空隙,正正好卡進去。”
“哦。左邊向下。”沈江姩說著用手把玉龍雕刻左邊朝下放,確認道:“是這樣躺著的嗎?”
“對的。”煙兒看了看,確認道。
“知道了。”沈江姩在玉龍左眼珠子上,用小刀刻了個‘亡’字,用黑筆描下一個‘亡’字,加深凸顯,免得今上看不見。
咱就是說,今上壽辰,臣子送個玉龍,眼睛珠子里寫個‘亡’字,這口氣能不能忍吧。不能忍的話,不滿門流放或者抄斬還等什麼呢。沈江姩尋思不折騰到娘家和夫家全抄了,是不是顯得沒有盡力。
煙兒不識字,只問,“夫人寫的什麼字?”
“不用管。知道的越對你越好。”沈江姩把玉龍擱回桌上,晾墨水,嘟起小往玉龍左眼去吹,讓墨水干的快點。
然后沈江姩打開吳道友忍著痛風畫那副仙人駕鶴圖-天宮九霄殿,吩咐煙兒,“來,你想怎麼破壞我的畫,你來做吧。”
煙兒嚇得心臟怦怦跳,“煙兒...煙兒不敢。”
“
沒有關系,夫人準你破壞。孩子家,膽子要大一點!放開了做。”沈江姩鼓勵煙兒搞破壞。
穎兒險些笑了,也真的只有自己家夫人能干出這事,別人來害,和悅的給別人加油鼓勵做心理建設。
煙兒哪知輕重呢,只戰戰兢兢道:“要不...要不灑上兩滴茶漬,讓這仙鶴圖吧?這是給今上的禮,稍有差池便是大不敬了。”
沈江姩皺眉,“兩滴?”
煙兒馬上了下脖子,“那...兩滴太多的話,就一滴?要麼半滴吧?”
沈江姩端起一碗茶,遞給煙兒,“你給我猛地喝一大口茶,然后往這駕鶴圖上左右狂噴!”
穎兒沒忍住,嗤一聲笑出聲來。
煙兒都快嚇哭了,特別為難,覺著夫人好可怕好瘋,夫人都不怕今上發作摘了爺的烏紗麼,“認...認真的嗎夫人?”
“對。”沈江姩一本正經地把茶水往煙兒又遞了遞。
煙兒把茶水接過,怯生生看看沈江姩,畢生第一次搞破壞搞到質疑人生,“夫人,那...那我真噴了?”
“你給我大膽的噴吧。”沈江姩吩咐。
煙兒于是往里吸茶水,卯足勁吸了一大口,鼓起兩個大水囊,穎兒去幫忙把那畫軸攤開,煙兒噗噗噗一陣,從畫軸左首噴水到右首,瞬時間吳道友的畫作墨水遇到茶水變烏七八糟暈染開來。
“卷起來放好吧。這下有眼睛的,只要不瞎,都可以看見這畫毀了不能用了。”沈江姩命令,說著頗為斂的笑道:“兩滴委實太了。”
煙兒瑟瑟發抖。
穎兒便把畫軸卷起,放回禮盒。
r> 沈江姩用食指指腹了玉龍左眼上那個‘亡’字,墨水干了,用力也不輕易掉,說:“煙兒,你放回去吧。然后接下來的事,你權當不知就可以了。”
“是。夫人。”煙兒用手帕包起那玉龍要走。
沈江姩又說,“煙兒,你很想要毒藥的解藥是不是。這事辦了,夫人給你解藥。不然,別怪夫人不客氣。”
煙兒聽到這次事辦得好有機會拿到解藥,便心中升起希,臉慘白道:“煙兒一定為夫人效勞的,不會背叛的夫人的。”
沈江姩又信不過煙兒,吩咐穎兒,“你跟去看看,確保放回尤氏的箱籠里了回來告訴我。”
“是,夫人。”穎兒跟著煙兒去了片刻,回來對沈江姩說,“在窗外我親眼瞧著放回去了。尤氏沒察覺異常。”
沈江姩吁了口氣,梳妝打扮好,在鏡中看了看自己,又不由猜測,宋煜一會兒會出現在今上壽宴上嗎,他會不會為父親求看見呢,他還想要麼,這麼久了,他們倆到底誰先低頭呢。
-怎麼停下,你告訴我怎麼停下,我今晚想發狠整死你,你知道麼-
沈江姩臉上一熱,忍不住咳嗽了一陣,用茶水了劇痛的嚨,然后便將這二日在江邊客棧連夜制的那件外衫拿了出來,兩夜里趕制出來的,針腳這些比較糙,和宋煜素日穿的邱夢做的那些裳比起來,真的拿不出手。
穎兒看了看這裳,“可是上回弄臟了主裳,他你做一件新的還他那事?”
“嗯。”沈江姩把裳讓穎兒看了看,“你說實話,我把這服做的怎麼樣啊?就是一個男的看到,是會覺得這小娘子真厲害,還是會覺得這做的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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