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這場宴會辦得轟轟烈烈，肖懷遠在國外打了電話來夸。

肖紅喝了些酒，喝得有點醉，接到肖懷遠的電話，“老大，你做得很好。”

“應該的，爸。”

“佟老如何？”

“老樣子，歲數大了，家豪也沒什麼時間去陪他，我近來有往他那邊去。”

肖紅靠在后座上，微微閉上眼睛。

肖懷遠笑笑，“阿言呢，還沒回來？”

“沒呢，最近說是要跟朋友去驗游牧民族的生活，前些天給我打了電話。”

每次肖懷遠問起佟言的事，肖紅都要想辦法找各種借口。

現在的說辭是佟言大學畢業不愿意進機關單位，不想被家里安排，所以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國到跑，畫山川河流，發誓要走遍天下。

肖懷遠聽得呵呵大笑，夸佟言有志向，肖紅還特意說了，佟言要養心，不肯被人打擾，老頭子這麼久以來都沒給打過電話。

姑娘家去看看世界是好事，國土廣袤無垠，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支花，哪里都有漂亮的風景，見過世界的姑娘家才能有更寬的眼界，才能一針見。

“最近人在哪里啊，要去驗哪個游牧民族的生活，我也要回來考考”

肖紅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莫名心慌，“爸，您要回來？”

肖懷遠嘆了一口氣，“是不太方便，但我和你媽許久沒見到人……你弟弟就會惹我們生氣。”

肖紅道，“肖勛這些年好多了，海蘭也能幫他出出主意。”

“算了不指了，阿言現在人在哪？”

“在……”肖紅一時語塞，加上喝了點酒，腦子有點空，“鄂溫克族。”

“鄂溫克族？”

“在東北。”

“東北，這時候應該很冷，去驗什麼游牧民族的生活，別把人凍壞了，山里那麼多野，你怎麼不說說？”

肖紅也是忽然想到了這個，以為自己回答得天無，但肖懷遠懂得比多，一問起來讓無從回答，“爸，您剛才不是說……”

“胡鬧！鄂溫克族住的地方房頂都沒有，哪里得了，東北邊遠地區冰天雪地，常有野出沒，我是讓多出去見見世面，但我也要你們保證的安全！”

“爸，我……我……”

肖懷遠嘆了一口氣，“等回來了你讓打我電話，這丫頭，也不能一行迷糊了，開闊的心要有，但腳下的路也要看看，自由，要是喜歡了跟著游牧民族生活，我看你哭都來不及。”

肖紅苦笑，“是……”

“你跟家豪的事決定好了就別再拖泥帶水，我大概半個月后會回來，阿言在這之間要是與你聯系了，你讓回來見我。”

“是。”

肖懷遠擰眉，“這麼冷的天，這丫頭別凍懷了，那山里什麼都沒有。”

“我也是說。”肖紅輕輕的握拳，又輕輕的松開，“爸，那我……”

“休息吧，我說的話別當耳旁風。”

“知道了爸。”

掛完電話，肖紅的醉意淡了幾分，車子也到了的私人別墅，司機扶，搖搖手，見客廳的等亮著。

“先生來了。”

早在酒會還沒結束的時候肖紅就接到了電話，沒當回事，從來都是見佟家豪見不到，也終于有佟家豪見等的時候了。

不過真沒有想到佟家豪會等等到這麼晚，他是日理萬機的大人啊，還有這等時間到這來等？

肖紅進屋，佟家豪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腳步聲抬頭，聞到上的酒氣。

兩人四目相對，肖紅高高在上，他微微蹙眉，“喝酒了？”

“應酬際，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佟家豪倒了一杯水，“回家吧，你好久沒回家了。”

肖紅冷笑，著他，佟家豪慚愧的低頭，“阿言要回來了，我們別鬧了，以前是我冷落了你，忙于工作沒盡到做丈夫的責任。”

“你沒錯，錯的是我，你努力上進是好事，是我不思進取只會原地踏步，我爸說我選錯了路，連肖勛都看出來我越活越不像樣，只有我自己安于現狀。”

為了這個家，為了他的仕途，關于錢的事沾也不敢沾，也不敢，樹立佟家豪的清正廉潔，犧牲了太多，為了他的仕途，把兒都推進了火坑。

“我會彌補，我以后多花些時間陪你，陪阿言……”

肖紅推開他，“不用了，阿言遠嫁西北，我這邊現在一切都好。”

“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夫妻分難道——”

“佟家豪，你還念著夫妻分就盡快簽字，柯部長似乎對你頗有好，只要你跟我離婚，你的仕途會遠高于你爸，唯有祝你升發財，早日得到志同道合的伴。”

“你還在氣我？”

肖紅越過他坐下，“剛才我回來的路上，我爸給我打了電話，我撒謊說阿言畢業后跟同學游覽國各地，驗各地風土人，我爸夸有志向，我說最近在驗鄂溫克族的生活，在東北邊緣地區，我爸訓斥了我，說我沒有及時阻止。”

像是在自言自語，眼神放空，“他說阿言怕冷，吃不得苦，山里什麼都沒有，怕凍壞了，也怕適應不了，一時半會兒想回來卻又回不來，怕遇到了什麼危險。”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阿言不肯回來，你不允許我向提要求，也不讓我去為難為難那幫人，我該怎麼辦？”

佟家豪頗為無奈，事用他的法子似乎走到了絕境，但凡肖紅點個頭，他就能把人弄回來。

“心不在這，人回來有什麼用？我們了一回，還想第二回，怎麼可能呢？”

“我爸訓斥我的時候我就在想呀，我們將送過去那天，哭著說要跟我們一起走，但我們誰也沒心，把丟棄在完全陌生的地方，讓面前陌生的人，陌生的事。”

說起這些事，肖紅麻木了，也沒有哭了，“要是能換回來，我不當這個。”

佟家豪每每想起都覺得窩囊，拳頭得咔咔響，但只有低著頭懊悔。

“要是能換回來，我寧愿死我也妥協，可有什麼用呢？”

肖紅沒喝他倒的水，緩緩起，“你回去吧，時間晚了我要睡了，我回到機場去接阿言，在的時候我也會回家。”

佟家豪看著，肖紅勉強扯出幾分笑，“我嫁給你給你生了一，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顧全大局，我為了大局毀了阿言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