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暑假，明漾還是跟往常一樣，陪著母親去買菜，然后回來擇菜。

這天，一向不回家的父親回來了。

他們兩個人一見面，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只要他們在家，家里的氣氛就會變得死氣沉沉的。

明父一回家會跟明漾說話，偶爾會問一下明淮，但是不會主跟明母說話。

很多時候，都是明漾在活躍家里的氣氛。

明淮也不多話，他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會幫母親，因為他知道，他必須站在母親這一邊。

這天，下了很大的雨。

夏天的雨，總是來得很猛烈。

有些人是喜歡下雨天的，覺得下了雨，會涼快一些。

但是，雨過之后，會變得更加的炎熱。

明漾和明淮在房間里復習功課，忽然聽到了外面的爭吵聲。

說是爭吵，其實也是父親單方面的憤怒。

明淮停下了手上的事，明漾深呼吸，看了眼明淮，“別理，認真復習。”

明漾已經習慣了，只要父親一回來，他們準會鬧一場。

這次，大概也是一樣的。

明淮小小年紀，每次聽到父親的憤怒聲，他的臉也會變得很難看。

其實他們都知道父親為什麼每次都會吼母親，而母親每一次好像都沒有辦法去反駁。

不是沒有過，只是時間久了，也累了，索就不會再跟父親爭辯什麼了。

雨停了，太甚至鉆出來了一會兒，外面的大樹上掛著雨水，地上的水汽正在蒸發，越發的悶熱。

傍晚，母親做好了晚飯，著明漾和明淮出去吃。

看著這一桌子的大魚大，明漾都有些意外了。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嗎？怎麼弄這麼多菜？”明漾問了一句。

母親看著，又看了眼同樣盯著這桌菜發呆的明淮，“一家團圓，就是好日子。”

聽到這樣的話，明漾心里是有些酸楚的。

能理解母親，母親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雖然長期是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可是從來沒有什麼怨言。

每次父親一回來，總是能夠變著法兒地做很多菜，似乎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自己，他們家很好。

只是，今天吵過架，怎麼會有心做這麼大一桌子菜？

一家人坐在椅子上，父親依舊是冷著一張臉，他吃得不多，很快就放下了碗筷，起回了書房。

明淮的目隨著父親的背影游走，他好幾次都想幫母親問問父親，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他要這麼對？

明漾看了眼明淮，“吃飯。”

母親給明淮夾了菜，又看向明漾，“明漾，你是姐姐，不管什麼時候，可得照顧好弟弟。”

“媽，我知道。”

“明淮，你是個男孩子，要保護好姐姐。”母親也同樣這麼叮囑著明淮。

明淮吃著碗里的飯，流出了與他這個年紀不符合的深沉，“嗯。”

“你們是親姐弟，不論什麼時候，都要相互幫助，相互扶持。這個世上，除了父母，你們就是彼此最親的人。”

“媽，好端端的說這些干什麼？”明漾皺眉。

母親笑了一下，“就是希你們好好的。”

“會好好的。我們一家人，都會好好的。”明漾回頭看了眼書房，低了聲音，“爸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你別搭理他。他待不了兩天就會走，就忍他兩天。”

除了忍，其實也做不了什麼。

大吵大鬧嗎？

會讓左鄰右舍看笑話。

母親一向都是個能忍的，忍到他們當兒的都覺得，會無所謂的。

“嗯。”母親點頭。

這餐飯，母親跟他們說了很多，無非就是說一些他們小時候的事，也會說一些鼓勵他們的話，明漾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希可以考一所好大學。

吃完了飯，明漾幫忙收拾。

明淮也打掃衛生。

每天晚上只要吃了飯，明淮和明漾都會下樓去跑一圈。

他們今天也一樣。

拎著垃圾下了樓，在小區里跑了一圈之后剛走到了單元樓大門口，忽然后傳來了很大一聲悶響。

嚇得他們一哆嗦。

明漾回了頭。

明淮也回了頭。

姐弟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腥的畫面，以前只在電視里看過。

人趴在地上，濺了一地。

明漾認得那服，也認得那個人，就算是看不清臉，也知道是誰。

腦子嗡嗡響，完全是懵的。

“……媽……”明淮的聲音在抖，他轉過跑過去，跪在地上，手抬起來，抖著，不敢地喊著地上的人。

“媽……”

這一聲，把明漾拉了回去。

沖過去，和明淮一樣跪在地上，抖，手去母親的肩膀，眼淚已經掉下來，“媽，媽……”

……

父親給母親辦了葬禮，他沒有掉一滴淚，只不過在靈堂的時候，父親一直守著母親。

明淮看父親的眼神，變得很陌生。

這個暑假，明漾和明淮失去了母親。

明淮以前大多時候會在家里學習，從母親過世后，他就不怎麼會在家了。

白天出去，晚上才回來。

明漾不像明淮，但沒有學習的心。

父親給了他們很多錢，然后還跟以前一樣，出門了。

這天，明漾的小靈通響了。

接聽。

“明漾，你弟在跟別人打架，趕過來一趟。”

這個聲音，明漾有些悉。

對方說了地址之后，明漾就趕打車過去了。

一家酒吧，里面烏煙瘴氣的，什麼味道都有，這味道讓很難。

不過，為了找明淮，著頭皮往里。

當看到明淮坐在角落的沙發上，角流著，沖了過去。

“你怎麼樣？”

明淮抬眼看著明漾，他拿起了桌上的啤酒就喝。

“明淮！”明漾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像極了那些不學好的小混混，心里慌得很，“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

明淮此時桀驁不馴的樣子讓明漾想到了裴應章。

是了，剛才給打電話的就是裴應章。

一定是裴應章帶壞明淮的。

他人呢？

明漾趕站起來找人，果然在吧臺那里，看到裴應章著煙，跟別人說著話。

明漾二話不說地沖過去，拉過裴應章的領，揚起手就給了他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