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修見他沒了之前從容,輕笑了聲:“駙馬怎麼知道我是有所求,萬一我是特意來送好給你和初云公主的呢?”
季容卿眉心輕皺:“宋大人,我沒工夫與你玩笑。”
宋瑾修說道:“誰與駙馬玩笑?公主府和國師府難道不是早有仇怨?”
季容卿看著他。
宋瑾修笑了聲:“你用不著這麼看我,你既然猜到我今日見你是背棄了國師府,自然就該明白我手中有足夠的底氣。”
“昨日夏侯令截了桑齊納領兵主帥之權,公主和駙馬想必心中都不甚高興,如果我能幫公主出了這一口氣,讓你們能夠勝了國師府,想必公主和駙馬也不介意送我一場青云。”
季容卿沉聲道:“桑齊納失勢本就有你參合其中,夏侯令領兵更是已定局,宋大人有什麼本事能讓汗王改變心意?”
“更何況你本就是國師府的人,更替他披荊斬棘屢屢為難公主的人,我怎知道你突然示好,是不是與國師合謀故意設局引我等上鉤?”
宋瑾修說道:“我沒那麼蠢去拿自己當個用完就注定被廢棄的魚餌,夏侯令更是信不過我,就算他當真想要算計公主府也絕不會用我。”
見季容卿不置可否的樣子,他直接說道:
“季駙馬可知道,夏侯令私下與南齊達合作,助南齊攻睦南關?”
季容卿豁然抬眼:“你說什麼?”
宋瑾修說道:“他與南齊從未斷過往來,更在北陵意南下之前就私下與南齊皇帝有了勾連,待北陵大舉進攻落雁關吸引大魏兵力之時,南齊便會趁機攻睦南關。”
“夏侯令未曾將此事告知過任何人,就連汗王恐怕都不知道,他私下與南齊合謀,借北陵戰興兵與魏朝大戰之時,幾乎拱手將大魏南境送給了南齊皇帝,駙馬覺得此事若是讓汗王知道會如何?”
季容卿臉變化,他來北陵皇城雖然不久,但對這位汗王卻也算是了解幾分,那個是極為自負多疑,又憎惡背叛之人。
夏侯令與南齊合作本不算什麼大事,兩方同時進攻不僅能讓大魏難以支應左右掣肘,也同樣能夠緩解西北力,讓北陵更有機會攻落雁關蠶食大魏,可這一切的前提是。
他提前將計劃告訴了汗王,得了汗王準允。
否則落汗王眼里那就是他有了私心,畢竟夏侯令上流著南齊人的脈!
季容卿沉聲道:“你這消息的確讓人意外,但是單憑此事,恐怕搖不了國師府。”
宋瑾修聞言說道:“若只是私下勾連南齊自然是不能,夏侯令在北陵多年只消解釋是為了北陵征戰,汗王知曉后未必會如何,可他錯就錯在他自以為聰明,卻不知早已落魏帝算計之中。”
季容卿:“什麼意思?”
宋瑾修:“我之前得了消息,魏帝明面佯作調兵西北,暗中卻早已派遣尹豹前往睦南關,隨行的還有先任廢帝手中那十萬私兵,若北陵與大魏開戰,南齊貿然攻魏,勢必會被大魏早已經
布好的陷阱所制。”
“季駙馬想必也知道南齊的事,南齊皇帝弱無能卻又貪婪,南齊朝堂那些人更都是沒骨頭的墻頭草,一旦他們敗于大魏失利睦南關,他們十之八九會向大魏低頭。”
“以魏帝的城府和手段,想要拿南齊并不算難,屆時整個南齊恐怕都會了魏朝糧倉,更有甚者就連南齊的兵力也會了大魏北伐的助力。”
宋瑾修說道:“北陵形勢如何,沒人比駙馬更清楚,若不能一鼓作氣拿下大魏,一旦戰事拖延,以北陵頻頻災旱、糧草空虛,就算宰殺盡了牛羊,也支撐不了多久。”
“汗王是不會因為夏侯令為北陵征戰暗中籌謀怒,可如果這籌謀從一開始就是他人設好的陷阱,會讓北陵南下之舉為泡影,讓數十萬大軍喪命西北戰場,北陵更是會因此元氣大傷再無一戰之力,你覺得汗王可還會饒了他?”
季容卿聽完之后只覺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他知道宋瑾修的話有幾分夸大,可卻算不得危言聳聽,北陵的況的確比外界所知要棘手,他們倉促南下并非多有把握,而是真的等不起。
這一次北陵幾乎是舉國之力,想要一舉拿下大魏,一旦失敗,北陵何止是元氣大傷,恐怕反會被大魏打的再無翻之力。
季容卿放下茶盞:“你說這些,可有證據?”
宋瑾修說道:“證據不就在公主府?”
季容卿愣了下,臉上陡然一沉:“宋大人,是你主想要投奔公主府,如今卻想憑借這點消息就空手套白狼?”
宋瑾修嗤笑:“這些消息難道還不夠珍貴?”
季容卿:“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宋瑾修笑了聲:“那就要看駙馬爺和公主敢不敢賭了,國師府勢大,夏侯令野心,公主若是想要掌權就一定越不過他,你們與國師府你死我活早就是注定的事。”
“我自然還有別的辦法能夠證明此事,可如果所有事都讓我來冒險,讓我當那出頭鳥,那我又何必大費周折讓駙馬來見我,難不只是為了讓你們坐其?”
看季容卿皺眉不說話。
宋瑾修說道:“夏侯令昨夜就已經接到大魏那邊消息,知曉尹豹前往睦南關的事,他定然會想盡辦法替自己遮掩,更會在汗王面前周全他自己。”
“想要他,最好的時機就是今夜。”
他抬眼正視季容卿:“我等一下就會進宮去見汗王,駙馬若是愿意與我一起,讓公主府替我擔了其中風險,助我離國師府得汗王信重,那我必會助桑齊納將軍重得主帥之權,助你們打國師府,而且我也會盡快尋來神藥免了駙馬頭疾之憂。”
“自然,駙馬若是不愿冒險,此事我一人前去也行,我不強求。”
季容卿定定看著宋瑾修,心中不斷衡量得失。
國師府他是一定要下去的,否則夏侯令實在礙眼。
可是宋瑾修……
他不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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