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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校園,了平日裏忙碌的學生,顯得格外空曠。
他們沿中軸線一路往前走,經過兩排高高的水杉,來到場,視線豁然開闊。
遠高樓起伏,天空沉默不語,偶有飛鳥振翅飛過,在稀薄的冷空氣中,劃過一道影。
林霧聲指著場邊一棟小樓房:“那是材室吧。”
“是。”
的笑頓時變味,之前和談則序在材室裏擁抱過。
跑道、主席臺、球場……悉的景象落眼簾,昨日重現,人好不恍惚。
看到舊時的事,長大的人很容易慨……原來過去那麽多年。
都說人不能同時擁有青春和對青春的覺。
林霧聲站在這裏,回憶起曾經在場上奔跑的時刻,突然覺得有一陣風,越時間,從多年前的夏夜襲來。
青春不再,所幸,青春歲月裏相伴的那個人,現在還在側。
有勇氣握住一縷風,去奔赴一場曠日持久的熱。
放假期間,教學樓下的大門都上了鎖,他們在場簡單逛了一下就自行離去了。
保安大叔為他們開門,熱絡說:“常回母校看看。”
林霧聲坐上談則序的車後,又依依不舍地回頭。
談則序為係好安全帶,見若有所思,抬指眼尾:“舍不得?”
林霧聲搖頭,勾過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沒事,走吧。”
假期這些天,他們一同去了很多地方。
林霧聲去給爸爸媽媽掃了墓,還陪談則序探了葬在老家的母親。
他們完全踏足了對方的生活,為毫無保留分舊時記憶的人,他們又像是在和過去揮手告別,匯合新的生命。
在宜城的日子過分安逸,什麽片區都走遍了。
不過林霧聲最常待的,還是談則序家裏。
距離學校三公裏,有一條老街,街的盡頭有家裁鋪,早已不再經營多年。
老街麵臨拆遷,即將打造自然公園,純公益項目。出資的正是南氏集團,負責人是談則序。
現在這條老街還有人居住,有種別樣風味的熱鬧,談則序每年都會回來小住幾天。
裁鋪保留了原有的布置,但細看,又能從中發現巧思,除了那臺紉機,全部的家應該都是刻意仿舊做的,用料很好,防蛀防,能維持很多年。
林霧聲以前來過這裏,記憶裏,談則序的媽媽是一位溫漂亮的。
阿姨穿著一碎花長,坐在紉機前,低下頭補,臉上總是掛著笑意。
以前也不害臊,主追到人家家裏來,對著人家母親說:“阿姨,我想和你兒子在一起。”
阿姨麵詫異,而後被逗笑,笑瞇瞇問:“你喜歡阿序?”
林霧聲不經意臉紅了,局促點頭:“喜歡。”
阿姨隻說:“那你要一直喜歡才行哦。”然後把外套下,幫忙一下紐扣。
當時便覺得,那麽知的母親,養出的孩子也一定很好吧……
記憶湧來,再看麵前這臺紉機,又多了點別樣的韻味。
二樓是住家的區域,談則序的房間背對老街,從窗戶往外去,是一片花園。
林霧聲洗過澡後,坐在他的書桌前,打量起房屋格局。
這裏應該經常有人來打掃,空氣裏有一幹淨清新的洋甘味。
房間小而整潔,陳列很,簡單得如同他本,唯一不嫌多的,就是架子上擺放的獎杯和獎章。
書櫃裏還摞著幾本競賽書,從紙張上看,有些年頭了。
再看眼前的書桌上,放置了一個相框,是穿校服站在天臺上的照片,背後一片夕,正對鏡頭笑。
甚至都忘記什麽時候拍的了,他竟然洗了出來,擺在這裏。
相框右下角有個手寫的符號,O₂,氧氣。
在說是他的氧氣麽?
觀賞片刻,想起來頭發沒吹,又邊著頭發,邊找吹風機。
風筒裏響起轟隆隆的聲音,有點心不在焉,因為剛才尋找吹風機的時候,無意拉開屜。
看到了……他新買的那啥東西。
之前考慮到剛恢複,兩人都很克製,沒有徹底放開過。
今晚他的相邀,便變得目的昭彰起來。
林霧聲很難不去胡思想,頭發吹了半幹,也沒心思繼續吹了,回到房間裏,了本書翻看。
本看不進去,七八糟的數學公式,在腦子裏淌過,連個印記都沒。
浴室裏的聲音停下,佯裝淡然地翻過一頁。
木質的房間門輕輕推開,發出嘎吱一聲響,餘裏,談則序走進。
他穿著白的棉質T恤,沐浴過後,整個人都很幹淨。
林霧聲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跳,反應過來時,才發現是自己的膛之下的節奏。
“在看什麽?”他好奇地彎腰湊過來。
“隨便看看。”合上書。
沐浴的味道很香,被靠近的馬鞭草味覆蓋。
這個香調清爽,像是同時混有檸檬和薄荷,末尾又有幾分苦,像是一縷一縷的夏夜晚風。
和酸微苦的青春很類似。
“睡覺麽?”他問。
“哦……”含含糊糊說。
雖然這樣回應,兩人卻沒有要熄燈的作。
林霧聲略微偏頭看他,撞眼簾的,是他優越清冷的眉眼。
他額上還淌著水珠,似乎氤氳著熱騰騰的水汽,無不直擊的心深。
目匯的那一刻,沒做提前商量,談則序俯過來吻。
他一手撐在桌沿,一手放在椅背,把圈於角落裏,著脖子和換著呼吸。
之前的蓋彌彰將此刻的釋放推至高點。
很快,隻停留在這個姿勢的親吻不能滿足兩人。
他手將撈起,放在書桌上,林霧聲前微涼,仿佛若有所失。
的掌心向後撐,木質的桌麵,紋理,起來有種糲。
遊走在夢境和現實的幻想中,想到,談則序曾在這裏解開過一道道難題,寫下了一張張試卷。
他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是不是也曾將空白紙張折疊起,擺弄他想要的形狀。
或者,他下筆有力,鐫刻丹青,那脆弱的紙被接連震碎。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談則序。
過於忌,褪去理智和清冷,也不再溫,而展現出極癲狂的一麵。
隻好在無助攀附中,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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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最後才擱淺至床上。
空氣中纏綿著旖旎溫熱,他們坦誠相待,摟著彼此,傾聽近在咫尺的心跳聲。
林霧聲捂著眼睛,等待眼前的模糊漸漸消散,才逐漸看清了周圍的廓。
口幹舌燥,於是起去擰開了一瓶礦泉水,仰頭飲下一口之後,遞給談則序。
這個時候,應該來一煙。
探想去尋,又想起早都戒了,分明好久沒有想念起那種味道,今天卻又格外癡迷。
“你最好別想。”他讀出的意圖。
林霧聲隻好重新躺下,和他就著月聊天。
“對了,你那紋,什麽時候紋的?”問。
“記不太清了,應該有五年。”
點點頭,又轉過子,和他正對彼此:“我要給你說個實話。”
“哦?”
“當年我本沒紋你的名字,那是我畫的,一洗就掉了。”
談則序怔愣片刻,旋即揚,著的臉頰:“原來如此。”他又被騙得好徹底。
他們那晚聊到過去,林霧聲想到什麽,問出了多年的疑。
“我很好奇,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你為什麽要跟教導主任說你在追我,那時候不是我在追你麽?”
夜昏昧中,視線描摹起談則序立的臉部廓。
聽見他輕笑了一聲:“因為我猜,你會喜歡這樣。”
“嗯?”這下,換林霧聲聽不懂了。
“我是個無聊的人,所以,想主一點,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林霧聲心口一滯,原來,他並非不不願。
確實,很喜歡,所以將那個場麵記了好多年。
“但你害我又被罰寫檢討了,”著他的胳膊,莫名有些嗔,“我就不懂,叛逆的話是你說的,主任幹嘛隻罰我不罰你。”
談則序笑得無可奈何,將重新摟進懷裏,吻著的額頭。
“別氣,你後來的檢討,不都是我幫你寫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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