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妘并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委曲求全,連真心話也不能說。
不知一次問過自己,明明不喜歡一個人,卻要裝模作樣地跟做朋友,這樣對麼?
至于答案,也給過許多,無一例外都是對。
覺得,漪如不曾拿自己當朋友。那樣的任,無論什麼事,別人都要好好哄著。需要的,不過是個應聲蟲。
可就在今日,當溫妘以為定然會將出現在獵苑的原因都推給自己的時候,漪如沒有。
說過不會牽連溫妘,于是說到做到,將所有的事都攬到了自己上。
溫妘知道,這事一旦傳開,所有人都會嘲笑漪如,指責像個毫無教養的鄉野子一般任荒唐。
一向這樣,只憑心意做事,不管不顧。
但莫名的,溫妘又覺得不大一樣了。
溫妘走在廊下,有些迷茫,是錯覺麼?
*
如嚴祺夫婦所料,第二日,那獵苑里的事,就傳得朝野皆知。
嚴家的兒嚴漪如,又憑著本事,了京城街頭巷尾的談資。不過這次與上次不同,并非獨占鰲頭,因為有一個人,比更閑人們追捧,那便是長沙王世子。
這長沙王世子堪堪十歲,與太子同齡,不但生得宛若謫仙,還武德充沛,一箭死瘋豹,將嚴漪如救下。
在贊嘆之余,許多人表示憾。嚴祺這般膏粱子弟,紈绔弄臣,教出來的兒果然也不是什麼安分之輩。可惜當真是命好,如果命喪豹口,到不失為一樁警醒天下未出閣子遵守婦德的好材料。
一正一反,靠著漪如這綠葉,長沙王世子在人們的心目頓時愈加添姿加彩,芒萬丈。
這些話,經過漪如的侍婢小娟繪聲繪的描述,傳到了漪如的耳朵里。
在各路添油加醋之下,長沙王世子已然神乎其神,不但一箭將那瘋豹死,還出刀來,與山中群狼大戰八百回合,殺得狼尸無數。
而嚴漪如,是個犯了花癡,一心想當太子妃,跑到那獵苑里企圖黏著太子的愚蠢閨秀。
漪如一邊聽著小娟說,一邊吃著瓜,在心里長長地嘆口氣。
這也怨不得人家,一切都是自找的。
“京城的那些閑人最是可惡,只要有人聽,怎麼胡說怎麼來。”小娟仔細觀察著漪如的神,“不過君莫生氣,他們什麼事都要嚼嚼舌,誰家壞話都說。”
漪如淡淡地應了聲,臉上沒有一慍。
這事的發展,全在意料之中。長沙王世子本來就有個謫仙的名聲,那日只在端午時了一回臉,就已經讓許多人熱議不已,現在出了這事,自然更要備追捧。
出高貴,容貌出眾,英明神武,年方十歲,并且還是長沙王的兒子。每一個詞,都是京城閑人們喜聞樂見的談資,如今湊到了一,自是奇香無比。
小娟看果真沒有生氣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說實話,這些日子,小娟忽而覺得,自己干活變得輕松了。不必像以前那樣戰戰兢兢,唯恐這不安分的君又弄出什麼讓人頭疼的事。
當然,也的確弄出了。現在街頭巷尾正熱議的這件就大的,害得們這些邊伺候的人又挨了一頓訓斥,說們沒有好好將君看著。
但這一次,事雖大,卻并沒有讓小婢們頭疼。
因為君將所有過錯都攬到了自己上,告訴家里,侍婢們是攆走的,是不許們來打擾,離開的時候也無人知曉。如此一來,管事就算要責罰,也找不到責罰的人,只將們訓了一頓,可謂不痛不。
昨日,小婢們湊在一起說話的時候,有人忽然說,你們覺不覺得,君從假山上摔下來會后,就變得懂事了?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都覺得有理……
“君,”小娟將思緒拉回,好奇地問,“那長沙王世子,真的像外面說的那樣好看麼?”
漪如吃著瓜,想到長沙王世子那張臉。
“確實好看。”如實道。
“那……”小娟眼里閃著,忙又問道,“他們說,君是世子舍命救下的?”
這個問題,漪如也答不上。
說實話,對于長沙王世子的這番舉,也有些吃驚。
他本是出來打獵,見到有豹子行兇,出手相助,乃在理之中。漪如吃驚的是,他救人竟是做了全套,傷那瘋豹之后,即刻又騎馬追上漪如,在千鈞一發之時將救了。
要知道,他上輩子遇到那瘋豹的時候,其實并非被瘋豹所傷,而是被驚的坐騎顛下馬背摔斷脖子。這一次,他的坐騎沒發瘋,漪如的坐騎發瘋了。
漪如常想,要是兩人摔下去的時候,脖子一起折斷,那可謂天意。
故而世子救,說是舍命,倒也不為過。
想來想起,漪如覺得,這個世子竟然會為一個素不相識且穿著仆人裳的人做下這樣的事,倒可謂本質良善。
“君,”小娟又問道,“他將君救下之后,有何表示?”
漪如道:“無甚表示。他將我救下之后,隨從就到了,長沙王和太子他們也到了,我除了多謝,還能做什麼?”
“他如此力救下了君,莫非不曾與君說話?”小娟忙又問。
漪如想了想世子那清冷寡言的臉,搖搖頭:“不曾。”
小娟一臉失。
二人正說著話,另一名小婢從外面匆匆走進來,道:“君,主公回來了,似乎有大事。”
*
嚴祺回來,確實帶回了一件大事。
今日,長沙王在朝堂上當堂上奏,要皇帝徹查獵苑里瘋豹傷人的事。
長沙王可謂是有備而來,將此事疑點,樁樁件件都寫在了奏報之中,還聲稱在那獵苑中附近搜到了一只籠,上面散落的皮,正是豹子的。
據長沙王的意思,那瘋豹是有人故意安置在獵場之中。要謀害的不是旁人,正是太子。
這話一出來,朝野再度震。
誰也沒想到這事竟會有如此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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