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歡抬起頭朝前看去,此時姬陵川與顧云箏都在看著。
耳畔傳來長姐含笑的聲音:“意歡,你還愣著干什麼?該你出題了。”
宋意歡最是悉長姐,長姐雖笑得燦爛,但此時想必心中怕是恨極了,恨自己又搶了出頭的機會。
宋意歡深呼吸一口氣,避開了那兩人向看來的目,垂眸沉思了片刻,說道:
“執著。”
執著一詞,在眾人聽來顯得平平無奇,可落在顧云箏和姬陵川耳中,都讓兩人有著別樣的悟。
尤其是方才在竹林里的那一通對答,同時在姬陵川和顧云箏心中掀起了陣陣波瀾。
顧云箏無疑是執著的,盡管宋意歡已三番兩次同他說清楚并劃清了界限,他仍是想要向靠近,向證明著他可以做到想要的一切。
至于姬陵川,為了尋找當年那位與他相識的舊友,他亦是執著不放棄任何與舊友有關的線索。
姬陵川與顧云箏拿到了三個截然不同的詞語,分別在桌前坐下,三炷香香爐中,鼓聲響起,二人便開始要現場作文章了。
在眾人的打量中,姬陵川與顧云箏心無旁騖,都是提筆就寫,幾乎不用如何思考。甚至,兩人寫字的速度都是一樣的。
耳畔傳來眾人紛的議論聲,宋意歡的目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姬陵川上。
發現,男人此時是用左手握著筆的,而他的右手輕輕搭在桌上,姿態看上去十分隨意。
但宋意歡清楚的記得,那日在市集,替擋下那匹瘋馬時,他分明是右手持劍,而那匹瘋馬踢中的也正是他的右肩。
他果然還是被那馬兒傷到了吧?所以才不能用右手執筆,改用左手。
不過……他用左手,竟也能寫字麼?
宋意歡心中擔憂的同時,又對姬陵川產生了幾分好奇,想要上前去看看他用左手寫出來的字跡到底是個什麼樣。
三炷香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姬陵川與顧云箏都在全神貫注的寫,只是場中圍觀的賓客們顯得有些煎熬罷了。
三炷香將要燃燼時,姬陵川率先放下了筆。隨著,顧云箏也完了自己的文章。
姬陵川抬起頭,與對面的顧云箏對上視線,兩人雖未言語,但那目匯時,仿佛有劍閃現,火藥味十足。
因著兩人要匿名將文章張在西市的布告欄上,兩人所寫的文章是被蔣國公府的下人給收走的。
現場所有人都翹首踮腳張著,試圖從那紙張中分辨出那紙張分別是屬于誰的,但下人離去的速度太快了,讓眾人完全看不出來。
姬陵川負手朝顧云箏道:“顧大人,三日后午時一刻,西市見分曉。”
顧云箏沉聲回道:“晚學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隨著這一場比試的結束,蔣國公府的壽宴也走尾聲,在場的賓客們紛紛告辭了。
宋意歡也隨著姬陵川和宋南歆一同去宴客樓向蔣老夫人辭行。
今日這場壽宴,除了那兩人落水鬧
出的風波之外,倒還算是順利。蔣老夫人心中還是十分滿意的,尤其是宋意歡,不僅送了一塊極為合心意的百壽長錦,在宴會上也循規蹈矩,沒有鬧出什麼幺蛾子。
宋意歡將要離去時,蔣老夫人有些不舍地握著的手,說道:“往后你得了空閑,就多來國公府陪我說說話,讓我多知道一些與你祖母有關的事,也算是了了我這一樁心愿了。”
宋意歡笑著應了下來:“好,意歡一定常來看老夫人。”
蔣國公親自將姬陵川三人送出府外,寧親王府的馬車旁,茯苓與白芷早已等待在那里。
宋意歡朝姬陵川和宋南歆福了福子,便朝著自己乘坐的那輛馬車走去。
宋南歆也在白芷的攙扶下登上了馬車。
直到親眼看到兩人都坐進馬車里,姬陵川才坐進馬車里,朝外頭道:“回府。”
馬車輕輕晃了一下,旋即便向前駛去。
坐在馬車,姬陵川朝坐在對面的宋南歆看去,問道:“來時給你的九連環,可解開了?”
宋南歆笑了起來:“解開了。”
從袖子里取出那枚已經九連環,朝姬陵川遞去。姬陵川看向掌心,道:“這就是你說的解開了?”
宋南歆朝手心看去,掌中的九連環環扣竟是再次糾纏在一起。
滿眼震驚。
這怎麼可能?!方才特地在宴席上檢查過的,環扣已經被宋意歡完全解開了,這才將九連環取回的!
“世子,我、我明明……”急切地抬起頭想要解釋,姬陵川垂眼將那九連環取回,語氣極淡:
“我說過,解不開我不會怪你。但既然沒有這個能力解開,下次就別輕易許諾。”
宋南歆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又無法辯解,只能打落牙齒往里吞。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是見了鬼了不?
后方的馬車,宋意歡與茯苓坐在了一起。
取出帕子替宋意歡拭著額頭上的汗水,茯苓關切問道:“四小姐今日在國公府可還順利?可有到大小姐為難了?”
宋意歡想起今日在宴會上的流言蜚語,淡淡道:“為難倒是沒有,姐姐只是讓我越發看清了自己的出,好好的給我上了一課。”
聽說得如此輕描淡寫,茯苓越發心疼了,嘆道:“大小姐也真是,既要求四小姐幫忙,又不想要四小姐出頭,在各向四小姐施,哪有這樣的呢?”
宋意歡已在蔣國公府宣泄過,已不會將這事放在心上,笑了笑,道:“好了,咱們不說。你那邊事辦得如何了?順利麼?”
茯苓朝宋意歡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奴婢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絕不會讓大小姐察覺出問題。”
這總算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宋意歡微微笑了起來,眼中閃爍著:“你做得很好,茯苓,多虧有你。”
現在,接下來該想的是一會兒回到寧親王府之后,該如何順理章的向姬陵川提起出門前的那場“栽贓誣陷”的戲碼,而不讓長姐察覺出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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