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過去他從不曾用過做的針線,是來往多起來之后,他才常常把做的針線穿在上,周鶯為此做得更賣力了。每每去送新的裳鞋給他,也能順道見個面,多說幾句話。有時他在理事,埋頭在書案上寫文書,遠遠瞧他一個側臉,也覺得有些安心。
唯獨沒想過他會喜歡。甚至喜歡得有些瘋狂。
周鶯手里還握著針線就睡著了。
耳畔聽得一個凄厲的哭聲,驚得抬起眼,就看見一個面容與有七分相似的人,披頭散發地跪坐在地上。
“他已經死了,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不要再騙我了,我知道,他早就不在了。”
“他若是活著,怎可能眼睜睜瞧著我住在別的男人的院子里?為了這孽種,我才錯失了和他一同赴死的機會。別把它抱給我,我瞧見就惡心!惡心頂!”
周熱起來,溫度越來越高,最后四周已全是火。
周鶯回過頭去,見一抹鮮紅跳了火海當中。
養父遮住的眼睛,強行將抱起。
周鶯再回頭去看,只見火舌已吞沒了房舍。那個紅人,再也看不見了。
眼淚不知不覺爬了滿臉,周鶯睜開眼,手里還握著繡線。
那個紅人,的生母親。留給的,沒有任何溫的回憶。
自己被嫌棄,被厭惡,就在這樣的委屈里,小心翼翼地長了今天這個膽小弱的姑娘。
總是害怕別人厭惡自己,放逐自己。
好容易有那麼個人,告訴什麼都不用怕,他會護著。
可如今連這個人,也沒了消息。
周鶯捂住臉緩緩地蹲了下去。
**
時間一點一滴,都是煎熬。
顧老夫人派人在各城門守著,但有半點消息,都要第一時間通知錦華堂。
周鶯守在老夫人邊,半步也不敢離開,生怕錯過了顧長鈞的任何消息。
終于在六天后,家里收到了顧長鈞的第一封平安信。
老夫人在手里瞧了一遍又一遍,淚水灑了滿臉。
字里行間,全都沒有提過半句周鶯。周鶯按下心底的意,強撐著恭喜老夫人。
待出了錦華堂,回到自己屋中換了裳,在枕下發現了顧長鈞寫給的親筆書信。
顧長鈞在府上有暗衛,周鶯聽說過,卻從沒見過,想必這信,便是那些人遞過來的?
狂喜地打開信紙,方方正正的灑金箋,上頭只有兩個龍飛舞的大字。
“想你。”
沒有稱呼,沒有落款,甚至沒有一句完整的話。
周鶯淚水霎時奪眶而出。
明明就很敷衍的兩個字,也能哭哭啼啼的窩心很久。
他那樣的人,便是這樣兩個字,必然也是寫了又撕,撕了又寫,覺著不合自己的份,卻又熬不住這刻骨的深。
恍然能看見他是怎麼樣蹙著濃重的長眉板著臉寫下這麼兩個字,又如何別扭地把這張紙給屬下吩咐如何給帶回來。
周鶯想著想著,這些日子的煎熬、委屈、害怕,好像一下子都消散了。
十一月末,京城大雪鋪地,顧長鈞班師回京。
這回議和,以漠北供出十二個邊境城鎮為代價,顧長鈞又一次為自己正名。
晉帝出城十里,親迎大軍回朝。
書房,顧長鈞和羅百益回報戰況。
議完了正事,晉帝笑道:“百益新婚出征,正是里調油的時候,新媳婦兒可在家里盼了好些日子了,不若早些回去。”
羅百益哭喪著臉謝了恩,拍拍袖子從大殿出來。殿中就只余顧長鈞和晉帝二人。
晉帝指著側的炕道;“長鈞,你坐。”
顧長鈞點點頭,剛落座,便聽晉帝道:“這回大戰,你累了。幾經風險,總算得勝,想必北邊能安定幾年。”
顧長鈞道:“微臣職責所在。”
“朕想著,這回戰罷,給你多放幾日假。你在家中好好歇歇。”
顧長鈞抿了抿:“謝皇上關懷。”
晉帝似乎有些難以開口,沉片刻,方道:“長鈞,其實朕還有一事。”
顧長鈞似有所知,淡淡地抬起眼。
“貴妃不好,這些年宮里沒添子嗣,朝臣們建議來年三月開恩選秀,充盈后宮,孕育后嗣,你覺著如何?”
顧長鈞道:“微臣贊。”皇帝選秀本就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為了一個羅貴妃耽擱許多年,早有大臣不滿。
晉帝聲音放輕些,試探:“貴妃很喜歡你那個侄兒。”
顧長鈞面容一肅,目如電,朝晉帝看過去。
晉帝與他對視,不肯相讓:“長鈞……”
顧長鈞緩慢地搖了搖頭:“微臣,還有一事未曾稟明。”
他起,了袍子直地跪了下去。
“微臣有罪。”
晉帝咬了咬牙:“長鈞,何罪之有?”
“微臣罔顧人倫。”他一字一頓,直視著晉帝的眼睛,“與亡兄養顧鶯,犯下了不可逆轉的錯事。”
晉帝聲音都帶了幾聲:“長鈞,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顧長鈞笑了下,笑容冷得好比這冬日窗下結的冰凌。
“臣很清楚。”
第37章
從顧長鈞一城門, 消息傳回顧家,顧老夫人就帶著人在二門上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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