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這句話,春熙再也耽不下去了,看見周鶯就恍如看到了一個死不瞑目的顧長琛。
他活著的時候,心里就有他,就努力的想為他做些什麼。
大去后,原是想求了恩典去伺候他的。可那個晚上,他決絕地將推開了,溫的說,自己回應不了這份,也不能假裝喜歡。
知道他心里裝著別人。
那個人不是他的妻子,不是大,而是那個與面前這姑娘有幾分相似的人!
如今,都不重要了,已決心不嫁人了,要為他守著老夫人,守著這個家,直到這個家不需要為止。所以即便這些話不該一個做丫鬟的人說,也義無反顧的說了。
春熙捂著從茶房跑了出去。
周鶯懵怔地立在那兒。
恍惚聽過這樣的傳言,說是養父的私生兒。
今天是第一回 有顧家的人,親口對說這樣的話。
無數種奇怪的猜測,無數種可怕的可能,一點點擊潰了的理智。
養父看著母親的眼神……
那些他總是陪在邊的日日夜夜……
他握著母親的手苦苦哀求……
他看著自己時好像過自己去想別的……
周鶯捂住口蹲了下來,一點一點的倒了下去。
如果那個與親吻擁抱過的人,是的親叔父。
怎麼辦,該怎麼辦?
**
于嬤嬤將炭盆里的火勾了勾,一回,見老夫人睜著眼,正垂眸不知想著什麼。
于嬤嬤笑了聲:“老太太沒睡啊?”
顧老夫人提起眼,目中有些茫然。“清嫻,你說長鈞他會喜歡什麼樣的孩兒?”
于嬤嬤笑道:“老太太心這個干什麼?侯爺不是說過,若是遇見了想要娶之為妻的孩子,就會主來找老太太說?”
顧老夫人搖了搖頭:“他到底是個男人,一時被迷暈了頭也是有的,難道他要誰,就必須是誰?”
于嬤嬤聽得這話說的奇怪,不敢太過篤定的去勸,試探地笑道:“侯爺在場日久,瞧人最準,想必不會錯的?再說,不是還有老太太您掌著眼嗎?怎可能會錯了?”
顧老夫人長長嘆了聲:“怕只怕,他和哥哥一樣,心里頭只有,沒有了理智。”
提及顧長琛,于嬤嬤不敢應聲了。怕說錯了引得老夫人傷心。
顧老夫人拿了茶喝了幾口:“怪我,一心以為長鈞不會犯這樣的錯。為著那個妖,長琛和深碧夫婦,年紀輕輕就沒了命,我的長鈞,我唯一的孩子了,我怎麼能眼睜睜瞧著他也這樣?”
顧老夫人說著,竟抑制不住悲痛,眼淚滾滾落了下來。
“哎呀,老太太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就哭起來了?侯爺這不是還沒有得意的人嗎?老太太擔心這些沒影兒的事兒作甚那?”于嬤嬤慌著取帕子給老太太淚,回想喊人打水來,怕老太太臉面掛不住,便自個兒走去打了熱水,端過來給老夫人凈面。
老夫人一時緒激,緩一緩已經好了許多,待洗了臉,重新梳了頭,心里的郁氣散了,著鏡子出了會兒神,忽地喃聲道:“許多日子沒去靈虛覌了吧?”
靈虛觀是家里供奉的道觀,族里有子就在那兒代發修行。
于嬤嬤道:“好些日子沒去了,咱們家平素求神還愿,都在白云寺。”
老夫人著鏡子,只翕,“找個日子,帶上鶯丫頭,咱們一塊兒去轉轉。”
于嬤嬤笑著應了。
幾天后,顧長鈞宮上朝,老夫人、陳氏帶同周鶯一塊兒前往南山靈虛觀。
是座很小的道觀,因給的香火足,倒也置備的不錯。里頭有十來個道姑,中有一位顧家的族,已在這兒修行了十多個年頭。
周鶯被留在大殿上,老夫人和陳氏等都去了廂房和住持道長說道法。
那姓顧的道姑過來,朝周鶯揚了揚下:“可憐見的,你還這麼小,犯了什麼錯?”
周鶯蹙了蹙眉:“不,我是隨祖母和二嬸來布施求道的。”
那道姑笑道:“那你求什麼?你這個年紀的姑娘,必是求姻緣了?”
周鶯臉上一紅,又是一白,姻緣,這輩子還能嫁給誰?
想到顧長鈞,心中悶悶的泛起疼來。
他許是親叔父,是永遠不可能了啊。
那道姑見臉哀戚,嘆一聲過來了的頭發:“你不用怕,不嫁人,留在這里也很好。你看我,我心上的人被害死了,他們想著我嫁給一個糟老頭子,我便到這兒來,出了家。只要你不愿意,沒人能迫你。只要你打定主意,也沒有不的事兒……”
話沒說完,就聽一個冰冷的聲音道:“元惠,還不帶姑娘過去?”
周鶯回過頭,見住持玄凝目森冷的站在那兒。周鶯沒來得及問要帶去哪兒,元惠已笑了笑:“姑娘這邊請,老太太說了,帶姑娘去那邊講道法。”
周鶯心底一沉,只覺這兩人適才匯的眼神好生奇怪。
但祖母有命,不能不從,只得跟著元惠進了一間屋子,雙腳才邁,就聽后砰地一聲。
回過頭,聽得外頭的鎖鏈聲,心臟猛,上前拍著門板道:“道長,你們做什麼?”
回應的,是玄凝輕蔑的聲音:“姑娘,自己做過什麼,自己心里清楚吧?老夫人有代,待姑娘滌凈心靈,洗去污穢,再放出去不遲。從今日起,姑娘就在這間靜室里面反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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