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間裏。

工作人員捧來一件墨的小披肩，問聞笙：

“孟小姐，我幫您穿上？”

聞笙戴好珍珠耳環，從椅子上站起來：“麻煩了。”

轉過，看向鏡中的自己。

這套硯墨黑的民國風連，剪裁妥帖，小細節特別富。

領口的扇形鏤空設計，神又香豔。

本來還擔心，肩膀和口的理，會不會有點太了——

搭配上這件小披肩，一切剛剛好。

很有民國時代留洋歸來的千金小姐那個調調。

就是這雙高跟鞋，足有七公分高的鞋子，襯得一雙修長，

但是有點太高了。

聞笙有點不習慣。

工作人員領著到桌邊坐下：“孟小姐，可以先悉一下您的劇本。”

聞笙點點頭。

和夏暖青發給廖宗樓的那個完整劇本不同——

聞笙手裏的劇本，隻有的個人戲份。

也就是說，不僅要演繹好主的角，而且還要從中剝繭，

與其他幾個配角一起，尋找出整個故事的真相。

門外，夏暖青敲了兩下房門，走進來。

打量著聞笙：“張導讓我問你，介不介意，多玩一天？”

聞笙微微驚訝：“多玩一天？”

“這個故事的劇很富，尤其我們今天人手充足——

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走全整個劇線，玩滿周末兩天。”

聞笙遲疑片刻：“但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時間。”

劇組這邊或許都可以配合到位，但孟寒徵和衛黎就不一定了，

尤其……

想到昨晚男人不知幾點才回來，抱著睡時，

上帶著完全不同的沐浴味道……

聞笙輕垂著眼，一時沒有立即回答。

夏暖青那是誰？察言觀的一把好手！

見聞笙這副難掩低落的神，不由在心裏暗罵了廖宗樓好幾聲，

又溫聲問：“聞笙呀，不？”

“來嚐嚐這個茶，這是前不久張青送的。”

聞笙接過茶，輕啜一口。

掩藏起低落的緒，朝夏暖青笑了笑：

“很清香。”

“夏姨跟張導一見如故，真令人羨慕。”

夏暖青見狀，似笑非笑地套聞笙的話：“羨慕我做什麽？”

“難道那小子對你不好？”

“沒事兒，你如果不喜歡他，改天夏姨給你介紹幾個大帥哥好不好？”

聞笙被夏暖青給逗笑了。

捧著清茶，一邊喝，一邊搖了搖頭。

“我問一下他們幾個人的時間……”

*

聞笙取出手機，挨個給孟寒徵和衛黎兩個人打電話。

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複：兩個人周末都有完整的時間。

到了廖宗樓，聞笙卻有些犯難。

輕咬著，調出兩人的對話框。

除了未接來電，還有好幾條男人發來的語音消息。

當著夏姨的麵，聞笙不好意思直接聽那些語音，就都摁了文字顯示。

看到他說胃疼時，聞笙遲疑了一下。

還是沒回複。

抬起眼，看著夏暖青：“夏姨，要不您問一下他，明天有沒有時間。”

夏暖青笑的：“我問？好呀~”

拿著手機起，又問聞笙：“還有沒有別的什麽事，想讓我帶話的？”

小鬧別扭需要中間人傳話什麽的——

這種活兒最喜歡了~！

聞笙輕搖了搖頭。

他邊那麽多人看著，要是真的腸胃不舒服，林大林二他們早給他買藥了。

用不著隔著這麽遠幹著急。

夏暖青站起，握著手機，到一簾之隔的隔間去打電話。

“臭小子，到地方了沒？”

“我有什麽事？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啦？”

“哎呀你別掛別掛，是聞笙……”

“你明天有沒有時間？如果有時間，可以在這裏麵多陪聞笙玩一天~”

“我們這個劇本夠玩兩天時間，而且還有呀……”

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哪怕僅僅隔著一重布簾，也聽不真切了。

聞笙端著茶盞，眼睫輕。

過了一會兒，夏暖青滿麵春風地走了出來：

“還是我們聞笙有麵子。那小子說，明天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哪都不去——

就要陪著你~！”

聞笙被夏暖青打趣的臉染紅暈，拿起一旁的劇本：

“夏姨，那……那我看一會兒。”

“你看你的，我先出去一趟，有點事要跟他們代。”

*

房間裏隻剩下聞笙一人，一時靜悄悄的。

聞笙拿出手機，那人果然又一連發來好幾條消息，還都是語音。

聞笙點開最上麵的兩條：

“笙笙，想多玩一天，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說？”

“寶貝，他們給我弄的這個什麽服，一點都不好看。”

說完，男人居然發來了一張照片。

聞笙咬著，點開來。

照片隻拍了領口到腰腹的距離——

質地括的白襯衫，領口係到最上，

微微隆起的膛，係著一段黑的武裝束帶，

勁窄的腰間，係著兩道黑腰帶，上麵掛著彈夾和其他一些小工。

白襯衫與黑束帶的搭配，襯得男人寬肩窄腰，別樣危險。

漫不經心放在腰間的手掌，握著一把黑的手槍。

聞笙的呼吸，一下子就被調的繃了。

他這角……是殺手嗎？

還是特工？

總而言之……又冷又又高端，就很廖宗樓。

接著，男人又發來一條語音：

“寶貝，要視頻嗎？”

“這套服，我穿著好像有點奇怪……”

他不知道是怎麽了，說話的嗓音很低，還帶著微啞，

就跟之前每一次親吻時的聲調很相似。

聞笙隻聽了一句，就覺得耳朵都在跟著發燙。

他這本就是在故意釣！

聞笙覺得自己真是沒出息了。

明明還在生他的氣，氣他不知在忙什麽事，

出那種一看就很混的場合……

可瞧著他一條接一條發語音消息的樣子，

又討好，又卑微……

就很難繼續生他的氣。

*

城堡的另一間化妝間。

廖宗樓一連發了好幾條消息，遲遲不見有靜。

本就鋒銳的眉眼，一片森冷，他側眸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二：

“你剛剛說這招管用。”

“怎麽還不理我？”

林二：“……”

他們家爺現在這個稚到不行的樣子，說隻有十六歲也有人信啊！

一旁林四還在認真支招：“爺，要不你把服了拍？”

剛穿上黑外套，一狂霸酷帥拽的小廖總，突然抬起了眼。

一旁，林二拚命阻止：“不行！你別出餿主意！”

他一臉懇切，繼續上表：“爺，聽我的沒錯。”

“孟小姐就喜歡這種又冷又的。”

“之前每次您穿這種黑白兩的正裝，都會看得比平時更久一點。”

廖宗樓冷著眉眼：“可今天一直不回我。”

拎著道箱走進來的林九，聽到這話，不由道：

“爺，孩子生氣是這樣的。您得多哄哄。”

廖宗樓瞟了一眼：“怎麽哄？”

林九其實不想給自家爺支招的。

在心裏，孟小姐這樣的大人，還跟男人談什麽啊！

就應該獨！

但現在形勢不由人——

如果說要眼看著孟小姐被別的男人搶走，那還不如讓家爺搶了先。

畢竟，水不流外人田。

林九沉默了一會兒，一邊從道箱裏，拿出道，遞給廖宗樓讓他武裝。

一邊特別認真地說：

“待會劇開始，我讓林四他們去劇點蹲守。”

“這樣確保劇不會跑偏，也能看到孟小姐跟其他角的互。”

對於林九的這個提議，廖宗樓還是滿意的。

他點了點頭：“拍下來。”

林九噎了一下：“條件允許的話，才能拍。”

人家導演啊攝像啊，還有工作人員，差不多都在呢！

他就算作弊，好歹也收斂點兒！

廖宗樓命令道：“你去直接跟張青說——

他必須同意，否則開了他！”

老婆一直不理人，廖宗樓顯然是急了——

假公濟私起來，完全不管他人死活。

林九僵道：“另外，我研究了爺待會跟孟小姐的第一場劇——”

廖宗樓道：“全拍下來。讓張青親自拍——

拍不好，他不用幹了。”

他平時又不會去劇組演戲，難得有這種跟自家寶貝同框的機會——

必須全程跟蹤記錄，八個機位同時上！

旁聽的林二，忍不住捂住了臉。

完了，他們爺這個瘋勁兒又上來了。

廖宗樓命令道：“你繼續說。”

林九沉默片刻，還是把之前想好的都說完了：

“那段劇，孟小姐應該也拿到了相應的劇本——

但其實爺的角，發揮空間大的，您可以靈活變幻，

這樣能給孟小姐製造一些小驚喜。”

廖宗樓打開劇本。

隻見有關他和聞笙的第一場戲上麵，隻有短短兩行字：

男二初遇主，一見鍾。

男二救了主，安主。

廖宗樓又翻到第二場戲：

主想從男二手裏套取資料，施展人計。

男二假戲真做，給了主真報。

廖宗樓了下：

覺發揮空間是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