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忽然抱著我嚎啕大哭,在我印象中,我媽很久沒有這樣哭過了。
抱著我,微胖的在微微發抖。
我媽好像瘦了,最近這段時間,被我折磨的瘦了不。
我在我媽的痛哭中抬起頭,看到了站在床邊的我爸和顧言之。
我爸眼睛也是的,但不是悲慟的那種淚。
還有顧言之,他似乎更淡定了。
我輕拍我媽的後背,好不容易平複下來了,終於鬆開了我。
我用袖子給眼淚,搭搭:“老天有眼,我說我們家從來不做虧心事,你又這麽大的耳垂,一看就是有福之人,怎麽會那麽短命?”
“你說正題。”我爸重重地咳了一聲。
我媽拽著我的袖子又了一下眼淚,哭著又笑了,眼角的魚尾紋清晰可見:“寶貝,你沒病,是誤診,是誤診。”
聽到這個消息,很奇怪的,我的心忽然就放下去了。
或許是提了太久了吧,被揭開了也就平靜了。
我沒說話,我媽見我呆呆的,捧著我的臉笑著說:“這孩子,是高興傻了吧!你的檢測樣本你爸又讓人送到其他醫院去檢驗了,也沒問題,是誤診,誤診!”
“這個醫院怎麽回事,一個是誤診,兩個也是誤診!”我爸惱怒地道:“你主治醫生是蔣子卿吧?把他來!”
蔣子卿很快就來了,我到底還是拖累他了。
我都想好了,如果我爸爸一定要堅持追究的話,那我就把實說出來,是我讓蔣子卿幫我撒謊的。
我家人之前就認識蔣子卿,我們學生時代就很要好,他去我家吃過好幾次飯,我媽媽喜歡他,說他眉間寬闊麵相好,肯定是個心開闊的人。
所以我爸語氣倒不算太嚴厲,但能聽出憤怒:“子卿,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按道理你是業務骨幹,沒道理會出這種錯。”
“伯父。”蔣子卿氣定神閑:“筱棠的報告我反複看了,報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那報告沒問題,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況?”
“隻有一個可能,檢驗樣本的時候,把樣本給弄錯了,一個胃癌患者的樣本和筱棠的檢驗樣本搞錯了,導致這樣的結果。”
我爸的眉頭攢著:“搞錯了樣本?”
“患者的檢驗樣本都是護士直接送到化驗室,一定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蔣子卿看了看我,又轉頭對我爸說:“我讓安保調取了那天化驗室的監控,我們一起去看看。”
我們一行人到了監控室,調取了那天的監控。
我的心髒砰砰砰跳,張地都不敢看蔣子卿,我不知道他會用什麽樣的方法把自己摘清楚。
希我不要連累任何人吧!
監控畫麵中出現了化驗室當時的狀況,蔣子卿指著一個臺子告訴我們:“這上麵全都是患者的化驗樣本。”
這時,忽然一陣風吹過去,在化驗樣本上的患者的名牌被吹掉了,過了一會一個護士過來,將名牌重新放好,把化驗樣本推進了裏麵的化驗室。
蔣子卿解釋:“當時剛好把筱棠的名牌吹到了另外一個患者的樣本那裏,而另外一個患者的名牌是在筱棠這邊的,所以護士就順理章地以為各自樣本下的名牌是屬於該樣本的,就造了這樣的烏龍。”
“那風是怎麽來的?”
“空調剛好那幾天出故障,後來來人檢修,修好了。”
“原來是這樣。”我媽喃喃道:“也真是巧了,倒是怪不得任何人。”
“也是我們工作不嚴謹,經過這次,我們醫院準備把所有盛放各種樣本的容統統換掉,堅決不能出這樣的事了。”蔣子卿真誠地跟我們深深鞠躬:“伯父伯母,真的非常抱歉,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誤。”
院長也在一邊歉疚地道:“我們會把那個護士停職,整個化驗室重新整頓。”
“這個。”我媽心腸,有點於心不忍的:“其實也怪不得人家,那邪風吹過來,名牌剛好被吹掉了個,要是我也會搞錯。”
“傅太太真是通達理,宅心仁厚。”院長的都要哭了,出雙手跟我媽握。
“那得看我兒怎麽說。”我爸看著我,我了,裝作思考了一下:“其實,倒也沒出什麽大事,就是把我家人嚇得厲害,媽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真是太抱歉了。”院長一迭聲地說。
我爸和院長也有點,看他的樣子不打算深究,我的心就徹底放下了。
我真想花樣誇蔣子卿,他真行,幫我做假還做的天無,他是早有準備,知道有一天遲早會敗,提早把工作給做好了。
這件事應該就這樣過去了,我正要從椅子上站起來,忽然一直都沒說話的顧言之開口了。
他看著蔣子卿,沉著道:“幸好筱棠這邊隻是常規治療,除了家人驚嚇之外沒什麽損失,隻是我很關心另外一個患者,他不是得了絕癥嗎?那他檢驗出是沒病的,這麽長的時間不治療,不會出問題嗎?”
我剛剛放下來的心又揪了起來,顧言之剛才一直沒說話,原來他在找。
蔣子卿不慌不忙:“那位患者的況很嚴重,當時檢驗結果出來之後,我和其他幾個醫生開了個會,商量之後又給那位患者重新做了一遍,結果是確診的,現在已經在治療了。”
“所以說,筱棠隻是有輕微胃炎的人,診出了胃癌晚期,你卻覺得沒有問題?”顧言之的語氣聽上去慢條斯理,但如果蔣子卿答錯了一個字,顧言之都會揪著不放。
在公事上,他跟別人談判也是這樣,一般幾個回合之後對方就會敗下陣來。
我手心的,比剛才更張。
蔣子卿垂眸,又飛快地抬了抬眼皮看著顧言之:“其實我已經在安排給筱棠二次檢查了,檢驗結果出來我也是很吃驚的,但這種檢驗我們醫院從來沒有出過錯,所以我先給筱棠保守治療,然後再安排二次檢驗。”
“唔。”顧言之若有所思地下:“蔣醫生倒是有前瞻,隻是我怎麽有種一切都是在您的掌控之下的覺...”
“顧言之...”我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他慢悠悠地將目投向我:“嗯?”
“你剛才不是說有話跟我說?我們出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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