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泗的店裏待到晚上,蔣子卿一個整個下午都沒有打電話來。
我想他應該生氣了。
小泗要送我回去,我說我打給司機來接我了。
“那不然打給蔣子卿讓他來接你吧,他今天又不是晚班。”
“不用了。”
“不用了什麽意思?”
“我和蔣子卿吵架了。”
“什麽?”小泗很驚訝,聲音高八度的:“你們倆怎麽會吵架?或者說蔣子卿怎麽會跟你吵架?他對你一向都千依百順的。”
我把今天蔣伯母來的事告訴,小泗琢磨了下:“你說蔣子卿會不會誤會你不想跟他談,所以才不跟他媽坦白?”
“現在怎麽坦白嘛!”我展示我大腹便便的肚子給小泗看:“我不要麵子的啊。”
“那,等蔣子卿不生氣的時候,你跟他好好說嘛!”
“我覺得他今天有點心浮氣躁。”
“為什麽?每個月的那幾天嗎?”
我懶得跟小泗說,司機來接我了,我就跟司機回去了。
今天降溫了,天氣很冷,天黑了之後昨天夜裏下過雨的路麵就開始結冰了,司機小心翼翼地扶著我上車。
司機把暖氣開到最大,我把臉在玻璃窗上,過了一會覺得臉都要粘在窗子上了。
司機開著開著,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哎,那輛車...”
我問:“怎麽了?”
“呃,沒什麽。”司機又把頭轉回去了。
今天大家都奇奇怪怪的。
我回了家,我爸今天回來的特別早,他跟我說他有個朋友是做療養院的,裏麵環境和各方麵條件都特別好,問我要不要去住一段時間的療養院散散心。
“我為什麽要散心?”
我爸噤聲了,不再回答我。
我去問我媽:“因為顧言之向溫采音求婚的事嗎?”
我媽不作聲,十之八九是因為這個。
“我早就知道了啊。”
“是小泗那個大喇叭嗎?”
“我真的已經不介意了,我管顧言之跟誰求婚,跟我有什麽關係?”
“可是,筱棠。”我媽挲著我的手背,言又止。
我知道不管我裝的多堅強,所有人都覺得我還是沒走出來,包括蔣子卿。
好吧,我承認我聽到顧言之向溫采音求婚的消息的時候是有點震驚的,但隻是震驚而已。
我已經學會不會為顧言之而傷心難過了。
“那個顧言之。”我媽提起他還是怒氣衝衝:“你出了院之後他就再也沒來看過你,雖然他來了我會打斷他的,但是他也沒來過啊。忙不迭地就去跟溫采音那個的求婚了,還不惜為了跟顧家都鬧翻了,我不明白到底有什麽魅力?”
“媽,你忘了溫采音裝病的時候,你還讓我跟顧言之離婚,把他讓給溫采音,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啊,把你都給糊弄了。”
我媽訕訕的,歎了口氣:“筱棠,不如...”
“好吧,我去療養院。”
“那我你爸去安排,那邊空氣好環境好,你在那邊好好休養,你爸再給你安排一個眼科的專家專門製定方案給你治療。”
“嗯。”
去住療養院就療養院吧,反正我在家裏也無所事事,我媽看著我在家裏來去的樣子還會難,不如去修養一陣子。
我爸很快就安排好了,告訴我明天就能過去。
我媽晚上幫我收拾服,我給小泗打了電話告訴我要去療養院呆一陣子。
小泗說:“捎上我吧,我覺得我也需要療養。”
臨睡前,我在猶豫要不要打個電話告訴蔣子卿我要去療養院的事,翻來覆去半天,還是打了過去。
但他的電話關機了,接不通。
這次,蔣子卿好像真的生氣了。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生氣,連電話都關機了。
我發了條語音告訴蔣子卿,明天我去療養院住一陣子,直到第二天早上他都沒回。
某些時候,蔣子卿還是個小孩子脾氣。
療養院在距離我們城市兩個小時車程的臨城,雖然和西城距離不遠,但臨城的氣溫比我們那兒略高兩度,空氣也較為潤。
我爸媽把我安頓好,讓我好好散散心。
不知道為什麽人們總覺得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就能把一些煩心事給忘掉。
不過這裏環境的確好的,療養院裏就有一個很大的天然湖泊,我爸形容給我聽那個湖泊的形狀。
“仿佛一滴淚滴。”
雖然有點傷,但一定很。
我爸媽他們陪我待了一天,被我趕走了。
我媽還說要陪我住幾天,那什麽一個人散散心,隻不過是換個地方住而已。
照顧我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護士,聲音很溫:“我姓許,你我許護士就好了,你有什麽事就按這個鈴,我們會在三十秒之趕到。”
“這麽快?”
“當然了,我們療養院的服務宗旨就是,你什麽時候需要我們,我們就什麽時候出現。”
護士的姓讓我想起了昨天早上在醫院裏的那個許醫生,他給我的魔方我還帶來了,無聊的時候我就轉一轉。
可是蔣子卿說他姓徐,難道是我耳朵出問題了嗎,我明明聽著是姓許。
不管了,不重要。
晚上臨睡前,蔣子卿的電話終於打過來了。
昨晚他和同事換個了班,加了一夜的夜班,昨晚還做了兩臺小手,早上下班就直接回家睡覺了。
我問他:“還生我的氣嗎?”
他頓了一下,輕聲說:“對不起筱棠,昨天我緒不對,戾氣有點重。”
“沒關係,是人都有脾氣,正常。”
“我明天調休過來看你?”
“你等正常休息的時候再來吧!”我說:“你不是沒幾天就要休息了?”
“那你一個人可以嗎?”
“這裏的護士和醫生都很專業,而且超負責任,我剛才咳嗽了一下,護士都聽到了衝進來問我怎麽了。”
“那個療養院是富豪專屬,一個晚上的價格堪比總統套房,不過那兒也有很好的眼科醫生,你這種況放鬆心,在一個相對良好的環境中靜養的確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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