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鍾，全世界最安靜的時刻。

我困得半死但我不能睡，我得陪著蔣子卿科打諢，不然這麽晚了他會打瞌睡。

他始終都沒問我為什麽大半夜的要離開這裏，他給了我充分的私人空間，衝這個大恩大德，我也得肝腦塗地好好對他。

路上車很，基本上沒有人，西城這個城市，幾乎沒有人特別的時候，在哪裏都是熙熙攘攘。

有一次我和小泗喝酒到半夜出來，馬路上還是人來人往。

小泗慨，這個年頭想找一個隻有一個人的空間是越來越難了。

我怕孤獨的，不喜歡一個人。

小泗也是，所以我們臭味相投天天在一起。

蔣子卿把我的椅背放下來，我躺在座位上，上蓋著他特意準備的薄毯。

我看著他的側，車頂上橘的照在他白皙的側臉上，想起了他們科室的小護士給他起的外號。

玉麵刀客。

開始我不明白，們解釋給我聽，說是因為蔣子卿是心腦管一把刀，長的又帥，蔣子卿的帥是可以用俊俏來形容的。

一提到俊俏這兩個字，我就想起了西遊記裏的孫悟空扮作小沙彌，在廟裏遇見了白鼠的時候，白鼠著孫悟空的臉調笑道：“好俊俏的小師傅啊。”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蔣子卿，他終於有些不好意思了，等紅燈的時候轉頭看了我一眼，笑著說：“怎麽了？我臉上有痦子嗎？”

“我又看不出來痦子，能看出你的臉有多大就已經很棒了。”

“你這次忽然回來，理療怎麽辦？我給你聯係我們醫院的理療，到時候你把病曆給我，看看你現在理療到什麽程度了。”

“嗯。”我點點頭，剛才氣糊塗了，顧不上看病什麽的。

今時今日，顧言之還是能刺激到我，也算是他天賦異稟。

我了，忽然肚子裏的孩子好像了一下，這次我第一次到胎。

我很沒見識地尖起來：“哦！”

我拉長了音就像是拉警報一樣，蔣子卿嚇了一跳，差點急剎車。

他趕問我：“怎麽了筱棠，哪裏不舒服嗎？”

“孩子。”我把手放在肚子上，他們又了一下。

非常奇妙的，從來沒有的神奇的覺，我張的一定像個大傻子。

“孩子怎麽了？”蔣子卿把車在路邊停下來，探過來查看我：“不舒服嗎？”

“孩子，了。”我像個白癡一樣告訴他。

“啊。”他看了看我的肚子，鬆了口氣：“你現在的月份的確可以到胎了。”

“無法言語的。”我還沉浸在剛才的奇妙中，無法自拔。

“隨著月份越來越大，胎就會越來越頻繁，到時候你就會習慣了。”

“真的是很奇妙。”

“生命就是這麽奇妙，他們在你肚子的時間越長，你越沒辦法割舍，這就是母。”

蔣子卿似乎話裏有話，我抬頭看著他：“嗯？”

“你真的打算生下他們就給顧家？”

“嗯。”我點點頭：“你覺得我以後會舍不得？我又不是把他們給扔掉了，給顧家他們還有媽啊，我會經常去看他們的。”

我知道孩子對於顧家的意義，我也知道如果我要留下孩子，老太太和顧媽媽不答應會不同意，但是勢必我會和顧言之有不必要的往來。

我現在就想把他丟進水馬桶裏到大海去，以後的人生都不想再跟他有集。

等回到了西城，天都快亮了。

蔣子卿說：“送你回家嗎？”

“先吃早飯，有一家魚蛋超級好吃。”

“好。”他說：“在哪裏？”

“就在離言棠不遠的春和路，他們家早上六點鍾開門，一般九點鍾就賣完了，那時候我和顧言之通宵的時候，早上就會去那裏吃早餐。”

蔣子卿看著我，我看著他：“怎麽了，不能提他？”

“不是，你提起他很平靜，我高興的。”

“切，你以為我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一聽到顧言之的名字，我就手發抖，神呆滯，或者掩麵而泣？我說我已經放下他了，好像沒有一個人相信我。”

“我信。”他很認真地告訴我。

我帶他去吃那家魚蛋，湯裏有咖喱，魚蛋也Q彈。

我吃了一顆，很沒見識地驚呼：“好好吃，還是跟以前一樣好吃。”

他把他的魚丸都夾進我的碗裏，雖然我們有錢到可以把這個店給買下來，但我來吃過這麽多次魚蛋，第一次有人把他的魚蛋給我。

以前我和顧言之一起吃的時候都是我夾給他，他總是淡淡地說：“你自己吃。”

原來一個人可以細化到一顆魚蛋。

不一個人，可以漠視我為他做的任何一件事，大事或小事。

不知道我現在幡然醒悟算不算晚，應該不晚吧！

我把魚蛋又分了幾顆給他：“分甘同味。”

老板娘送了兩串魚餅給我們吃，看到了我的肚子，跟我寒暄：“傅小姐，你這好幾個月了吧。”

“啊，是啊。”

“顧先生前幾天來過，點了一份魚蛋加一碟油菜。”

這倒是稀奇，顧言之一個人還會來這種地方吃東西？

記得以前他好像不太喜歡吃這種味道濃鬱的東西。

我跟笑笑：“我現在不在這附近工作了，估計以後來你家吃東西得了。”

“外賣啊，魚蛋和分開裝，回家把湯澆在上跟店裏一樣好吃。”

“好的。”

我和蔣子卿吃完早餐，他送我回家。

一夜沒睡我神矍鑠，像是吃了一整千年人參。

蔣子卿本來今天早班，他和同事換了班，他的工作質如果不睡飽的話，那就是對病人的生命不負責。

他一直送我進門，我爸媽還有傅筱安整齊劃一地坐在沙發上一溜排，我這模模糊糊地看過去，就像是地頭的菜畦裏整齊的一排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