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小泗的新家，正坐在客廳的地板上，麵前一堆磅礴的禮包圍了。

拆到神錯，滿地都是包裝盒。

若若興地在禮堆裏發現了芭比娃娃：“這個我喜歡。”

“送你了。”小泗說：“還有什麽喜歡的隨便拿。”

“你知道是誰送的就隨便送人？”我也席地而坐，隨手翻到了三歲的禮。

是一隻紙青蛙，看上去很有年代，紙都有點泛黃了。

我想這些小時候的禮應該是江翱以前就準備好的，但從裏沒有送給過。

小泗忽然從一個盒子裏拽出一張紙：“咦，這個是我畫的畫，為什麽會在這裏？”

小泗極度沒有藝天分，畫的畫人鬼難辨，畫的人都是妖，放到今天的審來說就是蛇。

沒想到江翱和我有一樣的好，他把小泗的破爛都收起來了，當做最珍貴的東西，現在又當做禮送給。

我幫拆，歲數越大禮就越來越貴重。

十八歲的人禮是一條鑽石項鏈，二十五歲的禮是一輛新車，明年小泗二十六歲，禮是一棟房子，產權證土地證一應俱全。

三十歲的禮是一把幹花，小泗從盒子裏拿出來莫名地問我：“這是個啥？”

“勿忘我。”

想了想，丟到一邊去：“我又不喜歡幹花。”

江翱讓小泗忘了他，但又希三十歲的小泗勿忘他。

四十歲的禮是一把鑰匙，小泗琢磨了半天：“這是什麽鑰匙？”

從一歲到八十歲的禮拆了我們一整個上午，我的腦袋都是暈的。

有很多禮我拆了都不記得了，八十歲的禮是一本的筆記本，裏麵一個字都沒有。

小泗想了想說：“也許是讓我記錄下我彩而又燦爛的一生？”

我頭暈眼花，半躺在地上，小泗爬到我邊，一張大臉懟在我的臉前。

說：“沒有署名，不知道誰送的，筱棠，你知道嗎？”

我不回答，這些禮是江翱匆匆陪伴的一生，就這樣扔了滿地。

賀雲開親自下廚做了一個早上，廚房裏的味道難以名狀。

他又親自倒掉親自點了外賣，招呼我們過去吃。

我沒吃早飯的快要低糖，坐過去大吃，小泗還盤如同老僧定般坐在原地冥思苦想對方是誰。

賀雲開說：“這麽多禮裏大多數都是非常貴重的，那對方一定很有錢。”

這給了小泗豈是，一拍大從地上跳起來跑到我麵前來，一興就大小眼，忽然摟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臉頰上狠狠親了一下。

“幹嘛？”的油乎乎的，不知道早上吃了什麽。

我拿了紙巾就臉上被親的地方，興地很：“那些禮裏有很多都是我小時候的東西，說明那個人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還有有的禮很貴，那對方一定是個土豪，所以破案了！”

還配上柯南的音樂，極度沙雕。

我看看能破出什麽來，張開雙臂作勢又要來抱我：“我的好姐妹筱棠，你真有心，給我準備了這樣特別的禮。”

我就知道會猜錯，本來我還在想該怎麽跟解釋，現在不用了。

在心裏，江翱是一直忽略甚至討厭的那個人，就算猜到顧言之上都不會猜江翱的。

我看著似笑非笑：“所以，你覺得送給你禮的認識我？”

“難道不是嗎？總不可能是顧言之吧？”很驚恐：“我不想卷你們的三角。”

“是我。”我懶的跟扯。

“我就說是你吧，我猜的怎麽會錯？”跳起來，炫耀地跟賀雲開說：“你看，我姐妹就是我姐妹，這麽豪氣，你送了我好幾棟房子呢！對了，那個二十八生日的玩過山車是什麽意思？”

我怎麽知道什麽意思？

“那些禮我拜托你找個地方好好存放，如果你弄丟了一樣，我卸了你的胳膊。”

“不會不會，你的心我會好好保存的，保證不會弄丟。”

吃完飯，賀雲開幫小泗把那些磅礴的禮都收好，拆下來的禮盒給家裏的阿姨拿去賣掉，估計能賣一頓買菜錢。

我在小泗家吃完午餐就走了，讓我再陪一會。

和賀雲開的新婚我摻合什麽？

我看了看：“今晚別睡客房了。”

“你管我？”

“既然嫁了就有嫁人的樣子，不是信誓旦旦地要生孩子？”

“我知道了。”鼻子：“明天回門，你早點去我家。”

“你幹脆跟我結婚吧，這麽膩著我。”

“好啊。”打蛇隨上。

小泗依依不舍地送我去門口，我知道不是舍不得我，是不適應的新生活。

看著的滿頭，我幫平：“傅泳泗，你他娘的已經是人妻了，麻煩注意點形象。”

“幹嘛罵街？”

我不但想罵街，我還想揍。

但想想小泗也沒什麽錯，江翱也沒什麽錯，我也沒什麽錯。

錯的是老天爺，他好像有點瞎。

我帶若若去了公園，逛到晚上才回去。

淩晨三點鍾的時候，我終於接到了顧言之的電話。

他說：“手很功。”

我捂住，差點要哭出來了，我說：“太好了，謝天謝地。”

“但是還要看看會不會有第一次的排異反應，能夠平穩度過前麵的四十八個小時，第一關就算闖過去了。”

“做完手了還不算完？”

“手不難，這邊的技很，主要是看江翱自己。”

“你跟他說。”我啞著嗓子說：“他送給小泗的禮已經收到了，那個白癡以為是我送的。”

“嗯，我會轉告他。”

我聽得出顧言之的聲音也有點啞，我問他：“你多久沒睡了？”

“從昨晚上飛機。”他說。

顧言之可能不是一個好人，但他是一個好朋友。

泳哲哥出事的時候，江翱出事的時候他都在。

我深吸一口氣，調暗了床頭櫃上的臺燈亮度，在幽幽的淡紅的燈中我跟他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