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泗這張破，我趕追上去，小泗還在我後喊：“你別管他了啦，怎麽最近哪兒都有他？”

我趕慢趕追上了江翱拉住他的胳膊：“喂，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他看著我：“小泗什麽德行我不清楚？我怎麽會生的氣？”

“那就好。”我喃喃的：“賀雲開的確有點孩子氣，可能賀伯母從小什麽都幫他做好了，他不太會照顧人吧！”

“所以，我試探來試探去的，給小泗找了個媽寶？”江翱自嘲地笑起來：“我是不是太自作聰明了？自以為給小泗安排了好的人生，結果呢？”

“賀雲開也不算媽寶吧，他隻是沒學會怎麽照顧人。”我歎口氣：“我會教他的。”

“唔。”江翱點點頭：“我走了。”

我站在醫院門口看著江翱上了車，然後車尾燈逐漸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我回到病房，賀雲開正蹲在病床前一眨不眨地仰頭看著掛水的鹽水瓶。

我說：“也不用這麽盯著，還有一會呢。”

“我覺得這樣不行，萬一沒看到藥水滴完了空氣進管會很危險的，可以做一個自警報，等水到了快沒有的低水位線上的時候，它就會自報警。”

賀雲開一拍大：“對了，就這樣，我一個晚上就能把圖紙畫出來。”

我無語地看著他：“大哥，你是來陪小泗的，不是讓你來搞研發的。”

“我忘了。”他又搔搔頭皮：“小泗你想吃什麽？你上次不是說你想吃炸？”

“都這樣了你給吃炸？”我哭笑不得：“現在隻能吃清粥小菜。”

“那我去買。”賀雲開說：“筱棠，你吃什麽？”

“給我買個粥吧。”

“好。”賀雲開轉跑出病房，我在小泗的床邊坐下來。

還是氣呼呼的：“你說江翱是不是有病？他是不是罵人有癮？罵完我就算了，還罵賀雲開，我的事管他什麽事？”

我憂愁地看著小泗，這個蠢貨什麽時候才能看出來江翱？

他隻能用罵人來掩蓋自己對小泗的關心和意。

我說：“你閉吧！”

“你幹嘛要罵我？”

“我不但要罵你，還想打你，你神經啊，賀伯母讓你喝中藥你就喝啊，前幾天覺得不舒服就不要繼續喝了嘛。”

“一跟我哭哭啼啼我就沒辦法，說我爸媽也想早點抱孫子，所以我就心了。”

“你怎麽知道你有病？”

“結婚好幾個月了嘛！”

“頻不頻繁？”

“啥？”

“你說啥？”

居然還臉紅了，難得小泗這麽厚的臉皮還能臉紅。

“我算了排卵期嘛，就排卵期那幾天。”

“這種事順其自然才好啊。”

“啊呀。”拉上被子蓋住臉：“不要再說這個話題了。”

“都結了婚了害什麽。”

賀雲開買了粥回來，打開準備喂小泗吃，這時江翱忽然發微信來說：“別讓吃薑。”

“白粥沒有薑吧！”我自言自語。

“不是白粥。”賀雲開說：“是粥。”

“不是讓你買白粥？”

“粥買一送一。”看他那副懵懂的樣子，我真想拿粥丟他一臉。

“說了隻能吃白粥，這兩天不能吃葷腥，還有薑。”我用筷子隨便一挑，就從粥裏挑出了好幾條薑。

“哦，那我再去買。”賀雲開又從病房裏跑出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賀雲開不是不好，但不夠細心。

我莫名地歎口氣，如果江翱自私一點，他跟小泗表白，不怕自己忽然死掉丟下小泗一個人，現在他們有人終眷屬，也許會吵吵鬧鬧的，但是江翱滿眼都是小泗一個人。

全世界都能看出來，隻有小泗那個蠢蛋看不出。

“幹嘛總是歎氣，我又不是死了。”小泗說。

我低頭看：“你還不如死了好。”

“幹嘛要咒我？筱棠，你最近的緒很不穩定。”

“我被你嚇的才不穩定，你三天兩頭出事。”

“也沒什麽大事了，別告訴我爸媽。”

“我哪裏敢說？”我看看門口，忽然問：“你後悔嗎？”

“什麽？”莫名地：“後悔什麽？”

“太著急和賀雲開結婚。”

“沒什麽後悔的，但覺得結婚好像也沒什麽意思。”

其實，應該是小泗的婚姻沒什麽意思。

如果嫁給了江翱，應該會很有意思。

但是，沒有如果。

賀雲開終於買了白粥回來，我吃完之後小泗就催我回去。

賀雲開送我去醫院門口的時候，我跟他說：“以後別把手機關機，你不是一個人了，你還有小泗。”

“哦，我知道了，我就是怕分心。”

“你結婚了，有些心必須得分的。”

他連連點頭：“我知道，筱棠，我做的不夠好。”

他何止是做的不夠好，不過態度還誠懇的。

我跟他點點頭：“那我走了，好好照顧。”

胡師傅今天請假了，我就自己開車回家。

路上我給江翱打了電話，告訴他小泗沒什麽大事了，還吃了白粥。

“我知道了。”江翱講電話的時候語氣永遠是冷的，但是他牽掛著小泗的心，隔著電話我都能看得見。

我掛了電話繼續開，現在才九點多鍾，路上的車流依然很多。

開著開著，忽然我覺得我後麵的那輛車從我打醫院出來就一直跟著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經敏了還是怎樣。

我轉了個彎，過了一會再往後看，那輛車果然還在跟著我。

我大概能確定那輛車在跟著我了，但晚上我看不清楚司機是男是。

我自認我這輩子唯一的敵人就是溫采音姐弟倆，不過他們現在都在坐牢，溫西爵還沒判，但三年以上是沒跑了。

到底什麽人跟著我？

我家有點偏，在山腳下，我不敢往我家的方向開，因為那邊有一條長長的林蔭路，再往前麵就是我們家私人的地方了。

所以，我把車往鬧市區開，開著開著忽然我發現我離以前我和顧言之住的地方很近。

於是，我就把車開進了那個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