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究沒辦法說服自己跟江翱說實，我坐在他家寬大的沙發裏看他泡功夫茶，閑來無事我就問他。

“那個生呢，下午小泗去找你，看到那個生在你家門口。”

“不知道，隨時會出現，也隨時會消失。”江翱遞給我一隻小茶杯，我一口就喝了。

“我跟說了我的行蹤，反正時時刻刻都能找到我。”

“這樣忽然出現在你邊，或者你不知道躲在哪裏看你，這種覺你不覺得很難嗎？”

“隻要不當回事就行。”他抬眼看著我：“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

我低垂著眉眼，他說：“我有個朋友看到你上次從警察局裏出來，有什麽要幫忙的就說。”

“嗯。”我點點頭：“目前沒有。”

一個人做一件事總有他的理由和目的，不可能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

所以，敵不我不，看誰先沉不住氣。

我喝了一肚子的茶還有紅豆湯，從江翱家離開。

開車回家的時候，也差不多快十一點了，路上的車和行人都了很多。

往我們家的路上行人更是稀，忽然心裏有點的。

我開得飛快，車子像炮彈一樣往前方去。

忽然，電話響了，嚇得我一激靈。

是顧言之打來的，我按了車載電話接通，裏麵傳出顧言之溫和的聲音：“我在後麵，別怕。”

我往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果然後麵跟著一輛車，距離不算太近看不清對方的臉。

我頓時鬆了口氣，也沒剛才那麽張了。

我放慢了速度，顧言之的車從後麵開了過來，經過我的時候按了按喇叭。

我看到了他，他跟我點點頭，我沒掛電話，他說：“我在前麵，你跟著我就行了。”

顧言之的車超到我的前麵去了，我就在他後麵跟著。

他在電話裏繼續跟我說話：“下次如果你很晚回家，我就會這樣跟在你後麵，不必張。”

“你怎麽知道我這麽晚？”

“我一直在小泗家門口，我知道你會送回去。”

“所以你一直等在外麵？”

“我帶了電腦，剛好工作。”他語氣很輕鬆：“兩不耽誤。”

很快到了我家門口，我停下車從車裏下來，顧言之也下車向我走過來了。

“今天沒收到什麽奇怪的電話和短信吧？”他問我。

“沒有。”我搖搖頭：“我覺得暫時他都不會聯係我。”

“別怕。”他輕輕按按我的肩頭：“他肯跟你周旋，說明他的目的還沒得逞。”

“嗯，我現在好多了。”我抬頭看著他，他眼底有疲，在車裏坐了一整個晚上，不疲憊才怪。

“謝謝你。”我由衷地跟他道謝：“剛才我怕的，一聽到你的聲音就好了很多。”

“我的聲音還有這個作用我很高興。”他笑的很溫：“你進去吧，我在門口看著你。”

“進來坐會？”

“不用了，太晚了。”

我上了車，開進了我家大門，保安關門前我看了看後視鏡，顧言之站在他的車邊看著我的方向。

他的型筆直，就像是一旗桿。

我回到了家，上樓進房間的時候顧言之打來了電話：“進家門了嗎？”

“進了，你還沒走？”

“等你進去我再走。”

“你回去吧，我進來了。”

“嗯。”

寥寥數語，他掛了電話。

現在顧言之怎樣對我的，我以前就是怎樣對他的。

沒想到有一天我們的關係會反過來。

所以人生的事真的不好說，明天不知明天事。

我去包子麵條的房間看看那兄弟倆，他們睡的呼呼的，保姆就睡在外間，大多數時候我也會帶著他們睡，但隻能帶一個，不然他們夜裏會醒，我睡不好第二天就沒辦法工作。

看著他們的睡，我忽然覺得自己又無所畏懼了，當了母親，自己忽然變得更加強大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小泗的電話吵醒，一驚一乍的：“筱棠，臥槽，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什麽？”我困的要死，看看時間才七點半。

“我家對麵的房子裏，住著一個變態！”發現新大陸一樣的。

我立刻就醒了，從床上坐起來。

難不江翱第二天就被小泗發現了？

“什麽變態？”

“我早上去臺做個展運，我發現對麵的房子裏有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一直站在窗口看著我。”

這麽說來，小泗是沒認出江翱，我鬆了口氣。

我又重新倒回床上：“你自作多吧，你怎麽知道人家看的是你？”

“廢話，他的方向隻有我一個大活人，他不看我看誰？”

“人家隻是站在窗口而已。”

“可是，我在臺待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或者，那個人是狗仔？”

“你是什麽電影明星嗎？你有娛樂價值嗎？”我趴在床上，把手機放在枕頭上：“昨晚賀雲開回來了嗎？”

“不知道。”

“不知道？”

“後來我睡著了嘛，我去他房間看看。”

“別看了。”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回來。

“小泗，你覺得你和賀雲開的婚姻，這樣有意義嗎？”

“要什麽意義？”像個白癡一樣問我。

“我繼續睡覺了，別再吵我。”我掛掉電話。

我總不能勸離婚吧，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

都說什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這百十年的緣分，我還是積點德吧。

我剛剛閉上眼睛，我媽就來拍我的門，給我看周歲宴的菜單：“筱棠，你說頭菜是佛跳牆好呢，還是天九翅？”

“別那麽奢華，孩子周歲宴，低調點。”

“顧家要大辦，他們有多重視這個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文瀾怎麽會把顧氏百分之十的份送你？”

文瀾是顧爸的名字，我隻好接過菜單看了一眼：“佛跳牆吧，那個湯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