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泗在草地上不知道躺了有多久，我們的手機都在包裏不停地響著，響了很久很久，就像是過了幾個世紀一樣，小泗才爬起來，把包拿過來，找出我們的手機。

都是家裏人打來的，問我們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回去。

我聽到小泗在邊上聲音嘶啞地告訴他們：“我和筱棠在外麵，等一會兒再回去。”

小泗扶我起來，再開口說話的時候，我發現我的嗓子全都啞了，很艱難的才能發出聲音。

哭夠了，喊夠了，發泄夠了，現在還是要麵對一些現實的問題。

我和小泗麵對麵地坐在草地上，拉著我的手，我們兩個的指尖都冰涼。

“筱棠。”抬起胳膊用的袖子給我眼淚，其實我的眼淚已經被湖邊的風給吹幹了。

“現在你想好怎麽安頓包子和麵條了嗎？那兩個小孩其實也好可憐。”

我低垂著眼簾看著我和小泗的腳尖。

其實從昨天在醫院的時候我心裏就有數，包子應該不是我的孩子，但我沒想到麵條也不是，痛苦又增加了一倍。

“我不知道是誰把孩子掉了包，在沒有找到他們的親生父母之前，他們還是我的孩子。”我抬起頭看著小泗：“所以我很糾結，我不知道現在應不應該把他們的世說出來，如果說出來的話，我怕這兩個孩子會不公平。

但是如果不說的話，我對顧家人也不公平，他們所有人都把孩子們當做心肝寶貝。”

“不是你和顧言之生的，就不能是心肝寶貝了？”

我搖搖頭，小泗不明白緣關係對一個大家族來說是有多麽重要。

“那你要說嗎？你要告訴顧言之嗎？”

我低下頭用手捧住我的臉，把我的臉深埋在掌心中。

“要告訴。”過了一會兒我對小泗說：“他有知權，包子和麵條是或者不是他的孩子，他都有權利知道，而且什麽時候告訴顧家，我也需要跟他商量。”

小泗點點頭：“你說的也對。”

小泗扶我從草地上站起來，此時我的腳都是的，很艱難地往前邁了一步。

我們互相攙扶著坐上了車，小泗深吸一口氣，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臉，搖搖頭，努力讓自己打起神。

“你什麽時候告訴顧言之？”

“明天。”

現在太晚了，至讓顧言之也能安靜的度過今天晚上吧！

第二天午休的時候我去了言棠，顧言之剛剛關上電腦，抬頭見我來了便立刻起道：“我正準備打電話給你，你的臉怎麽這麽難看？”

他走過來就扶住了我的胳膊，低頭打量我：“你哪兒不舒服嗎？臉這麽壞，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

我搖搖頭，把門給關起來了，然後我對他說：“把窗簾也關上。”

他疑地看了看我，但還是照做了。

我坐在沙發上，示意他也坐在我的對麵。

我的神凝重，顧言之也能猜到我肯定是有什麽事要跟他說。

他給我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幾上，然後就在我的對麵坐下來了。

不需要冗長的開場白，快點說完快點結束，彼此所遭的痛苦就會一點。

我從包裏掏出了那三份親子鑒定報告遞給了顧言之。

當他看到報告上的那幾個加加黑的黑字的時候，驚訝又驚愕地看了我一眼。

他眼中的驚詫都快要溢出來了：“這是什麽？”

“這是我和包子和麵條的親子鑒定報告，還有一份是他們兄弟倆之間的親緣關係鑒定。”

“你為什麽要去做這些？”

“昨天包子在醫院裏麵驗的型是b型，而我是a型你是o型，試問我們怎麽能生下一個b型的孩子？”

此時此刻我跟顧言之說起這些的時候，已經非常地平靜了。

經過昨天一個晚上的消化，我已經接了這件事，事實上不接又能怎樣？

接了才能想著怎麽去解決，哪怕我聲嘶力竭死去活來的，事實已經是事實了。

我留意到顧言之著鑒定報告的手指也在微微地著，雖然他比我想象的要鎮定許多，但是冷不丁地強迫他接這些，但凡一個心理承能力不強的人，都沒有辦法接。

他打開了鑒定報告，仔細地看了那幾份的鑒定結果。

他看了很久很久，所以我也沒打擾他，我起走到了窗邊。

站在落地窗前，從窗簾的隙中向外看。

今天外麵是天，還淅淅瀝瀝地落著小雨，微微的亮就從那窗簾的隙中進來。

就好像我此刻的心，被這又厚又重的窗簾給的拉住了，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心中沒有這一的亮。

後傳來響，顧言之走了過來，從後麵忽然地把我給抱住了。

他低著頭，痛苦的氣息噴薄在我的耳畔。

他把我抱得很很，到我沒辦法呼吸。

他是一個男人，他不能像我那樣在湖邊聲嘶力竭地痛哭和嚎。

他是顧言之，是顧家的臉麵，他不能像一個人一樣哭泣。

我從他的懷抱中轉過，看到了他痛苦的眼睛。

但我從他的眼睛中看到的更多的是憐惜。

他捧著我的臉，大拇指輕輕地挲著我的臉頰，他小聲地低語，低到我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我把耳朵近他的才聽到他在低聲說：“我可憐的筱棠。”

“顧言之，你不問一下為什麽事會變這樣，為什麽我們的孩子會變跟我們完全不相幹的？”

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更加用力的把我抱在懷裏，用力到要把我嵌進他的裏。

我閉上眼睛，痛苦溢滿了我的口，快要把我的口給撐的炸開了。

“筱棠，想哭就哭，我永遠在你邊。”

永遠這個詞，現在對我來說已經非常的飄渺和虛無了。

連我的孩子都能變不是我的，這世界上還有什麽承諾是真的？

我輕輕地從他懷中掙紮出來，無力地靠在窗臺邊，顧言之就站在我的麵前。

他的襯衫因為剛才用力的擁抱我，的有些淩。

我出手幫他整理一下：“你真的沒有什麽想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