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璞玉在餐廳等我，我去地下室拿酒。

後院那邊果然有個小門通往地下室，裏麵很冷，我沒穿外套，一進去就打了個哆嗦。

牆壁上亮著壁燈，紅紅黃黃的，有神的。

我在一排排的酒架上找酒，我找了一瓶白葡萄酒，這種酒的口略酸，沒有紅酒來的醇厚，不過我喜歡它清爽的口。

我挑好了就往回走，冷不丁的鬱冬的聲音從酒窖深發出：“你膽子這麽大，一個人敢到地下室來。”

我回頭，看到鬱冬就坐在最裏麵的一張椅子裏，手裏還捧著一杯酒。

我走過去，桌上有一臺電腦，屏幕上是監控視頻，房子裏的每個地方都能看到。

我就知道他在看監控，他真是閑的厲害。

我懶得理他就往外走，他懶洋洋的聲音在我後響起：“那個小子喜歡你吧？”

“我人見人。”我走上臺階，拉開門的時候告訴他：“追我的人太多了。”

“可惜，弱水三千，你隻取我這一瓢飲。”

“嗬。”我拿著酒揚長而去。

回到餐廳，我把酒給璞玉，他很識貨，一邊開酒一邊說：“你朋友很大方啊，這麽好的酒也隨便你拿。”

我笑而不答，他忽然停下開酒的作，看著我說：“你朋友是男人吧？”

他這個醋吃的猝不及防，撅著悶悶地開了酒。

我想，他應該憾的，我是他泡妞生涯中唯一沒有功的。

但也隻是憾而已，等他出了國，回到他父母的邊，再接一些金發碧眼的異國，會很快忘掉我。

他給我們都倒了滿滿一杯，向我高高舉起：“傅筱棠，幹杯。”

“我幹不了，我的酒量你知道，這樣的酒一杯倒。”

“那你隨意，我幹了。”

他一口就倒進了裏，我歎息著：“這麽好的酒你就這麽喝，真是烏吃大麥。”

“什麽意思？”

“浪費糧食啊。”

他一邊倒酒一邊笑：“我從你這總是能聽到各種各樣奇怪的歇後語。”

“是你自己孤陋寡聞，出了國也別忘了母語。”

“我又不是小孩子。”兩杯酒下肚，他的眼睛更亮了，臉頰也有點點微紅。

我的酒量好像也上漲，一杯酒喝下去居然也耳聰目明。

轉眼間，一瓶酒見底了，璞玉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桌上的菜已經涼。

我說：“冰箱裏還有花生米，下酒。”

我剛站起來，璞玉忽然說：“傅筱棠，如果你留我，我會毫不猶豫地留下來。”

“我留你幹嘛？幫我洗碗？”我手撐著桌麵看著他笑。

“我是說，你讓我留在西城，我就留下來。”他看著我，很認真很認真地跟我說：“我知道你一直拿我當小孩，你覺得我追求你隻是鬧著玩，或者我對你隻是新奇。是，我過很多朋友，自從和你認識之後我就跟們分手了，我真的第一次會到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什麽覺。”

我有點慌，因為我看出了璞玉的認真和誠懇。

我掩飾地：“我去切個水果。”

“傅筱棠，你別走，你聽我說完。”他急切地也跟著站起來：“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我承認第一次見到你，我隻是覺得你漂亮氣質好，但通過後麵的接，我越來越覺得你和我認識的每一個孩都不一樣，有的晚上我一閉上眼就想起你。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很忙，所以我都不敢來吵你，好幾次我都躲在你公司門口看你...”

他越說我越慌，因為他太認真了。

認真到，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了。

“打住，璞玉。”我做了個暫停的作：“你喜歡我我知道，事實上我也不討厭你...”

“傅筱棠，我就知道...”我話還沒說完，璞玉就興地要向我走過來了。

與此同時，電話響了，我手一抖按了個免提，從裏麵傳出鬱冬的聲音：“臥槽，傅筱棠，你說什麽呢？”

“他是誰？”璞玉納悶地道。

“你閉。”我對電話裏的鬱冬言簡意賅，然後掛掉了電話。

“你聽我說完，先別激。”我讓他別過來：“我說的不討厭你，真的隻是不討厭而已，璞玉，我不想跟你講湯，什麽人生中有很多種什麽的，那種沒意思了。但是我和你真的沒戲，你該出國出國，這次隻是給你踐行，你的明白？”

璞玉的眼睛迅速黯淡下來，他垂頭耷腦的：“傅筱棠，你拒絕我真是行雲流水。”

“這個年頭，買東西都不能強買強賣，更別說的事了。璞玉，我對你真的不是因為你比我小，如果我喜歡你，我不在乎你多大你是什麽份，隻要我喜歡你就行了。”

“傅筱棠，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這個問題，我得好好想想。

我去廚房切水果，今天的芭樂好新鮮，蘸上梅子，配葡萄酒絕了。

我以為關於我有沒有喜歡的人這件事翻篇了，誰知道璞玉還來來回回死不斷氣。

我把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璞玉不依不饒地問：“傅筱棠，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吃水果。”我把果盤推過去。

“你不會還在喜歡你的前夫吧？”

“我毒死你哦。”我用水果叉了一塊芭樂送進裏：“難道我的人生裏隻有這一個男人嗎？”

“那還有其他什麽男人？”小男生的求知太旺盛了。

我歎口氣：“我現在心無旁騖，工作帶孩子。”

“我不信。”他咬著水果叉看著我。

“你信不信。”

鬱冬的短信又來了，他說：“你告訴他，你喜歡我。”

嗬，他還真自信，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他。

我沒理他，把手機反扣在桌上。

一瓶酒喝完了，璞玉還有點意猶未盡，他的酒量不錯。

但是我沒給他再喝，喝醉了很麻煩，怕他又要跟我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我送他出門，特意讓胡師傅過來送璞玉回家。

站在我的車外，他的眼睛紅紅的。

“傅筱棠。”他跟我說：“我可以抱抱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