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淵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他一言不發地坐起,冷冷地道:“已經好了。”
其實他並並沒有好。
程鳶也沒說什麽,跟著坐了起來,眼睛,道:“那我先回去收拾行李了。”
霍九淵回眸瞪了半晌,最終無可奈何,他悶聲道:“隨便。”
程鳶起出去,隻聽見霍九淵在後咬牙切齒,“程鳶,你真心狠。”
程鳶抿,並未多做停留,快速離去。
一直回到自己的房間,關起房門,倚靠在門上,大口氣。
其實也沒那麽心狠。
如果要在此時說離別,心裏麵,也有一些不好。
可是不能再猶豫不決了,繼續拖下去,對,對霍九淵,都不公平。
上飛機的時候,程鳶覺霍九淵的都在打晃。
隻能視而不見。
要走了,再給溫,關心,隻會他更不好過。
霍九淵不知道在想什麽,隻看冷冰冰地一直不回頭,氣得心髒扯著全的細管疼。
他心如死灰,也不願意多說話,在飛機上睡著了。
在機場坐上車去往程宅的路上,已經晚上八點多鍾了。
程鳶看了看手表,問他道:“我去收拾下東西,過了晚上十二點,我準時走。”
霍九淵強撐著意誌力睜開眼睛,“就多住一晚,明早走,也不行?”
“還是不了。”程鳶堅持。
霍九淵無奈,他直起子,命令司機道:“停車!”
司機把車停在路邊,扭頭問道:“九爺,怎麽了?”
霍九淵推門下了車,頭也不抬道:“你送回去。”
程鳶搖下車窗,道:“你又發什麽脾氣?”
一星期的時間是他提出的,也答應了,為什麽現在還是要這樣。
霍九淵瞪著,“誰發脾氣了,我沒那麽稚,既然答應你了,你要走我會放你走。”
程鳶蹙眉,“那你又是什麽意思,你不回去?”
霍九淵冷冷地道:“我去醫院。”
一瞬間,空氣有些凝固。
程鳶歎了口氣,道:“行,我送你去醫院,回頭再來收拾。”
霍九淵抬眸,眼睛猩紅,“不用了,就在這裏說再見吧。”
他不想眼睜睜看著程鳶從程宅離開,他寧可視而不見。
程鳶呆了一呆,“你這又是何必呢?”
風吹起霍九淵的頭發,他垂眸,冷笑道:“怎麽,分手還要儀式嗎,你還要我看著你走,大哭一場嗎?”
“……”
程鳶沒再說什麽,隻吩咐司機道:“行,那我們先走吧。”
又看了看霍九淵,猶豫了幾秒鍾,最終還是道:“你好好保重。”
霍九淵瞪了一眼,沒有回答,轉離去了。
黑的布加迪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最終也緩緩開。
一人一車,相反方向,漸行漸遠。
程宅此刻燈火通明。
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在,沈確和盛意也在。
程鳶一下車就呆住了,“你們……”
江初靜含著眼淚走了過來,把一張卡塞給程鳶。
“知道你要走了,大家都想送送你。”
“這是你托我賣東西的錢,我都做好了,錢存在著裏麵,碼……”有些哽咽,“是你的生日。”
程鳶點點頭,把卡接下了。
盛意也跑了過來,驚詫又焦急地道:“姐,你真的要走?你要去哪兒?怎麽不和我說?”
程鳶看了一眼在一旁豎著耳朵的沈確,淡淡地道:“沈確,霍九淵不舒服去醫院了,你不去看看他嗎?”
沈確冷哼了一聲,“那你也太心狠了,他都去醫院了,你還非要著急這時候走。”
程鳶微笑道:“你們斷了那麽多人的的時候,怎麽不覺得自己心狠。”
雖然要走了,還是不肯吃虧。
沈確呆了一呆,他扭頭就走,冷聲道:“你確實不適合和霍九淵在一起,你這種人,不懂被霸淩的痛苦,永遠不能。”
盛意氣得了一聲,“沈確!”
程鳶溫和地道:“沒關係,你讓他說吧。”
“可能我不懂,可能我冷,可能我自大,”程鳶道,“可是我沒那麽大能量,去拯救一個在深淵裏的人,我累了。”
如果一開始,知道霍九淵喜歡……
可能結果會有所不同。
但是,不想做假設了。
盛意道:“姐,你別理他,他們兩個人,本質都自私的要死。”
沈確腳步一頓,回眸看,“什麽?”
盛意聲音抖,“在你心裏,你的朋友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姐十幾歲的時候,就經曆了家族破產,親人全部離去,難道這就不痛苦嗎?”
“你們沒有得到過親人的疼,就以為這些不重要,你們不知道家人有多重要,你們不知道親有多重要,你們才是不懂我姐的痛苦!”
沈確默然。
盛意的話像一把刀,一寸一寸切割著他的心。
他是沒過家庭的溫暖。
可是他曾經向往過。
他不是不知道那些有多重要。
深淺的燈投在他上,在他後拉下一個一個斑駁的影子。
紛,錯雜。
片刻,他抬起頭,低聲道:“行,是我說錯了,對不起。”
“程鳶,祝你一路順風。”
他說完這兩句,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祈年也急匆匆走了過來,他兩眼通紅,也拿著一張卡。
“小姐,我真的沒想到,你和小九,最後會這樣子,早知道,我不應該多那一句,就讓他回老家,安安穩穩地度過餘生,那該多好啊……”
程鳶笑了笑,“陳叔叔,這種事怎麽能怪得到你。”
陳祈年把卡遞過去,“你要走了,我也沒什麽可送的,錢對你目前是最重要的,我湊了點錢,你拿著。”
程鳶搖頭,“真的不用了,把東西都賣掉後,我還是有些錢的,幾年的生活不問題。”
忽然笑了笑,“何況,我還有嫁妝呢,說不定……”
沒有說下去。
想到霍九淵的話,敢結婚就讓當寡婦。
陳祈年的臉灰暗,他確實想不明白,既然都想過再嫁,為什麽不能嫁給小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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