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展廳出來,原打算直接去醫院,剛走到門口,瞧見段朝泠的車停在二三十米開外的車位上。
知道他在等,宋槐給許歧發了條微信,說自己今晚不過去了,轉頭上了那輛車。
路上,段朝泠沒問為什麼這些天沒聯系他。這類問題他向來不會多問。
聽他簡單詢問幾句近況,宋槐針對地回答完,兩人誰都沒再講話,任由各自的心事發酵。
到了公寓,宋槐覺得熱,先去洗澡。
從浴室出來時,看到段朝泠站在開放式廚房的備餐區域,正用刀背剔除口蘑的尾部,襯衫袖口被挽起,出一小截素白手腕。
宋槐瞧了眼砧板上放著的青蝦,隨口問道:“準備做什麼?”
“口蘑蒜蓉蝦。”
“我記得這道菜做起來有點兒繁瑣,而且你也吃不了。”
“你喜歡吃,無所謂繁不繁瑣。”
宋槐看著他的側臉,嚨有些發,過了幾秒才說:“我想幫你打下手。”
段朝泠沒拒絕,“冰箱里有剝好的蒜,用攪蒜機攪蒜末。”
宋槐應聲稱好。
著實溫馨的畫面,日常得像是婚后某一個細碎場景。
宋槐約覺得恍惚,多按了兩下攪蒜機的開關,不等機運作完便將手進去,刀片當即刮到了食指。
細微的痛楚從指腹傳來,下意識“嘶”了聲。
沒等有所反應,右手已經被段朝泠拉了過去。
趁他幫仔細檢查傷口的時候,宋槐說:“……我沒事,只是破了層皮,又沒見。”
段朝泠沒回應的話,放下刀,拉著往客廳走,將人安頓好后,去儲柜里拿藥箱。
從中翻出碘伏和棉簽,對說:“手過來。”
宋槐抬起手,照做。
指腹傳來冰涼的。
等他幫忙消完毒,宋槐站起,打算去廚房理沒做完的事。
沒來得及站穩,手腕被他一把握住,被拉著坐到了他上。
四目相對,段朝泠問:“剛剛在想什麼,這麼不專心。”
宋槐扯笑了笑,“好像也沒想什麼。”
“還好那機攪速不快,不然你手指沒了。”
“哪有那麼夸張。”
他在腰上輕掐一下,淡淡提醒:“下次注意點兒。”
聽出他語調里的認真,宋槐說:“……記住了。”
在他懷里待了會,宋槐雙手纏住他的肩膀,聲音輕如鴻,“這些日子想我了嗎?”
段朝泠看一眼,“你說呢。”
“我不知道。”
“那你想我麼。”
“……想。”
“想我怎麼不聯系我?”
“你不也沒聯系我嗎?”
段朝泠似有若無地輕笑一聲,“如果我今天不去找你,你打算什麼時候找我?”
“我還沒想好。”
“別扭什麼。”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宋槐抿不語。
下一秒,聽見段朝泠在耳邊說:“既然不想說,不如直接做些別的。”
沒容思考太多,他掌心已經向的腹部,低聲說:“算算日子,應該結束了。”
瞬間聽懂了他的暗示,宋槐講話的尾音不自覺地下來:“不吃晚飯了嗎?”
“你不。”
“……有點兒。”其實不太,但還沒完全準備好,暫時需要時間來緩解張。
段朝泠看著略微泛白的臉,心里有了數。
抱著待了會,重新回到廚房,繼續做沒完的那道菜。
宋槐原本打算跟過去幫忙,被他明令止,不許再進廚房半步。
只好拖了把椅子過來,坐在距離他最近的位置,托腮觀察他的一舉一,看著極的一雙手耐十足地去除青蝦的蝦線。
一直都知道,段朝泠的廚藝幾乎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用餐時,可能因為心思不在這上面,宋槐覺得有些食不知味,不想白白浪費一桌食,只嘗了幾口便放下筷子。
段朝泠將的心不在焉看在眼里,出聲半哄。
一整盤口蘑蒜蓉蝦總算沒了三分之二。
四十分鐘后,宋槐主提出收拾飯后殘局,把沾了油漬的餐擱進洗手池,簡單用水涮一下殘羹,又盡數放到洗碗機里。
按完洗碗機開關,站直。
腰間突然多了只沒什麼溫度的手,悉的木質香后調撲進鼻息。
宋槐回頭去看后的段朝泠,站位湊的緣故,只能看到他的側臉,皮冷白,接近于無暇。
聽見他說:“今晚如果不想,我們可以日后再說。別有太多顧慮。”
宋槐轉過,同他面對面,“……很明顯嗎?”
“和英勇就義沒什麼區別。”
難得見段朝泠開玩笑,宋槐不由笑出聲,隔一會,扶住他的肩膀,小聲說:“其實不是不想,只是擔心會做不好……段朝泠,我好像比你更想走到那一步。”
對視,灼熱的不明意味在空氣中匯。
段朝泠深深看,將人抱到臺沿上,低頭,輕吻的耳垂,“乖,放心把一切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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