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闌周也不言明,只說:“你上次是去給誰送邀請函?”
經他這麼一提醒,宋槐瞬間明白了,“原來蔣總早就知道我是誰,卻一直沒聲張。”
蔣闌周依舊在笑,“在我這兒,鄰居這一角大于工作中的任何份。除非你想跟我進一步,比如做個朋友之類。”
宋槐興致不高,順著他的話茬隨口敷衍:“這種事可能還是隨緣比較好。”
“當然,我還不至于強求。”
寒暄幾句,宋槐想走,聽見蔣闌周又說:“什麼時候好事將近?”
宋槐不明所以地看他。
“上次在車里,那通電話不是好事將近的意思麼。”
“可能蔣總聽錯了。”
“是嗎?”蔣闌周無所謂地笑笑,“可惜了,本來還想向鄰居要張喜帖討個吉利呢。”
宋槐自覺沒有把私事攤開來講的習慣,三言兩語將這話應對過去。
沒在原地逗留太久,尋個理由同他告別。
坦白講,對蔣闌周這人的印象不算好,但實際也不算特別壞。
他總在守禮和叛道的最邊緣徘徊,讓人拿不準他的真正意圖,但不難覺察出他的本無惡意。
偶爾上一面,多是愿意同他談兩句的。畢竟幾公里之只有這獨門兩戶,抬頭不見低頭見,且他還是陳曼的重要客戶。
只是這段曲一過,沒想到第二天還會再見面。
宋槐難得倒出空來,替陳曼去客戶那兒跟進新項目的展品研發進度。
和負責人對接的時候,在對方公司的研發室里遇到了剛從外面回來的蔣闌周。
大概事先跟人了解過的來意,蔣闌周收斂了平時那副多脾,認真同聊起正事。
宋槐突然發現,同樣涉及高端科技領域,他對這方面的見解和段朝泠有一定程度上的相似——兩人都有極為獨僻的準看法,且有能力將理想化的產品落到實。
聊到Ai開源項目,宋槐的話不自覺地多了起來,不再像往常那樣客套,笑說:“如果真能在展出時把機的開源框架堆砌起來,效果一定比預想中好得多。”
聊完工作上的事,蔣闌周又不正經起來,打趣著說:“我瞧著你在這方面有天賦,要不要考慮辭職跟我干?”
研發室還有其他人,當著外人的面,宋槐不打算駁他的面子,委婉開口:“人各有志,蔣總就別難為我一個打工的了。您麾下兵強將無數,我實在排不上號。”
蔣闌周讓他們先出去,等房間里只剩他們兩個,笑說:“終于不再是那副拒人于千里的樣子了。所以,以后我們能正常相了?”
宋槐沒說能或不能,“你是甲方,有任何事我都樂意效勞。”
“聽你的意思,是對我還有防備。”
宋槐不說話了,算是默認。
蔣闌周低頭看,大方承認:“宋槐,我最開始是對你興趣,但你的心在別人上,我這人又懶得把力耗在一段不是你我愿的關系上面。買賣不仁義在,不過我倒確實想你這個朋友。”
這話再直白不過,宋槐當然能聽懂,跟著放下心來,笑說:“既然這樣,多個朋友多條路,我自然是愿意的。”
“行啊。那就做朋友。”
整理完研發的進度報告,宋槐從蔣闌周的公司離開。
臨走前,蔣闌周送到電梯口,隨口問道:“我記得邀請函上寫的開展日期是后天吧?”
宋槐點點頭,“是后天。上午八點整。”
“你是主設計師?”
“是的。”
多互的數字化展覽本是新興領域,為了跟政府合作,胡董那邊用關系,邀請了不有頭有臉的各界人士前來觀展,拼盡全力去宣傳自家產品的絕對優勢。
這次也算是蹭了對方的熱度,出征第一戰便在業打響了名號。
蔣闌周當即來了興趣,笑說:“本來不太想去的,既然主力是你,我到時一定捧場。”
宋槐跟著笑了笑,“那我在藝中心隨時恭候。”
-
開展那日,氣溫驟降,北城終于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原本只是小雪,晌午時分,云層越發集,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整整一上午,宋槐忙得腳不著地,配合胡董的人做數字平臺的介紹和宣講,又隨他們見了不業相關人士。
話說得多了,嗓子干得冒煙,趁著上洗手間的功夫,溜出來,到樓下飲品販賣機那兒買了罐可樂。
扯開拉環,接連喝了兩口,抬眼看到蔣闌周出現在門口。
將易拉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宋槐朝他走過去,率先打招呼:“上午剛送走一大批人,這個點人不算多,蔣總來得剛剛好。”
蔣闌周隨手撣了下外套表面的雪水,挑了挑眉,“我這麼大面子呢,要宋設計師親自來迎我。”
宋槐今天心不錯,無所謂應承他的玩笑話,“怎麼說蔣總也間接算是我的食父母,怎樣都是應該的。”
“前段時間怎麼不見你有這覺悟?連送你一程都要好說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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