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來解決麽。”
宋槐搖了搖頭,扯笑了下,“這次我想靠自己解決。放心好了,我現在有能力獨當一面。這兩年陸陸續續從段老師那兒學到不東西,也是時候一份‘畢業答卷’了。”
段朝泠了的發,沒再多言。
陪他用早餐時,宋槐呡一口牛,隨口問道:“你創業初期遇到過類似的事嗎?”
“不止這些。當時在加州,大環境比國惡劣,要面臨很多意想不到的困境。”
“那當時是怎麽過來的?”
“找準時機。有能力解決問題,也有能力制造問題。”
宋槐似懂非懂,仔細品了品,恍然領悟些什麽,也就不再多問。
跟段朝泠分開後,在趕去公司的路上,宋槐接到杜若的來電。
待接通後,杜若直奔主題,跟言明這次事故的起因——公司面臨上市,避免不了同行間的惡意競爭,不小心連帶合作方累,是他的責任。
宋槐不是很能共這些資本間的明爭暗鬥,但既然跟杜若早前達過合作,自然要同仇敵愾。
找到問題出自哪裏,很多事也就好辦了不。到了公司,上技部的同事,連夜分析對手子公司的各項數據,拋磚引玉,將問題原封不地還了回去。做完這些,在微博出幾張元數據截圖,用來自證清白。
數字設計這行有特定的圈子,這件事解決得迅速,倒沒激起太大風浪。
通宵達旦地工作完,宋槐疲憊得厲害,人做好收尾工作,約了網約車回家。
這個點正趕上早高峰,車子時走時停,到家已經將近十點。
宋槐推門進去,看到段朝泠穿戴整齊地坐在客廳,愣一下,“你還沒出門嗎?”
段朝泠“嗯”一聲,又說:“看你一眼再走。”
宋槐快速換好室拖,將手裏的拎包丟到地毯上,走過去,抱住他,深吸一口氣。
他上悉的味道人安心。
段朝泠低頭看,“做什麽。”
宋槐在他領口的位置輕輕廝磨,“給自己補充能量。”
-
這段曲就這樣過去。
等一切平息下來,宋槐給技部的人放了兩天假,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
工作日上午,趁譚奕不在,薛初琦將宋槐拉到茶水間,滿臉神地看,“槐槐,我有事要問你。”
宋槐面疑,“什麽事?”
“就是……你能不能跟我說說,譚奕的父母是什麽樣的人?”
宋槐瞬間懂了,笑說:“準備見家長了?”
“倒也沒那麽快。”薛初琦難得不好意思起來,“前段時間他不是來江城找我嗎?我們倆徹夜聊了聊,正好提到結婚什麽的。雖然他暫時還沒求,但以防萬一,我總得先做好打算不是?”
宋槐心裏了然,沒再調侃,正同講起自己印象中譚奕父母的格,額外又補充兩句他們從前的喜好。
薛初琦聽完,親昵環住的胳膊,“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簡直不要太你。”
宋槐失笑,“拜托,要不要這麽麻。”
玩笑兩句,薛初琦清了清嗓子,喊:“槐槐。”
“嗯?”
“關于結婚,你著急嗎?”
“覺還好……但肯定是比他急的。”
“按理來說叔叔肯定比你著急啊,畢竟年紀擺在那兒。”
“我其實覺不出他有多急……他為了遷就我,本不會在這方面催我。”
薛出琦一語中的,“而你呢,又不忍心讓他久等。”
宋槐笑了聲,“好像還真是這樣。”
“你們倆別太為對方著想。”
頓了頓,薛初琦又說:“說真的,我羨慕你們這種相模式的。互相為對方心照不宣地付出,不需要多言,彼此都能應得到。”
宋槐坦言:“過往我們已經因為誤會浪費了太多時間,如今我只想每分每秒都跟他黏在一起。”
他們從前有過太多矛盾,曾一度陷進自我割裂當中,無法自拔。
還好,兜兜轉轉,故事有了最團圓的一種結局。
無論天還是朝,都有段朝泠陪伴在側。
他在人生中描繪出最四角俱全的廓,自此以後的每個日夜,連被都是心安理得。
-
又一個周末,宋槐隨段朝泠回去探段向松和陳平霖,順帶將喜訊如數傳達。
陳平霖高興得不行;段向松面上無瀾,沒什麽太大變化,但態度照往常和緩不。
兩位老爺子將段朝泠進書房,接連說了好一會的話。
宋槐一直在外面守著,時不時往門那邊瞧一眼。等那扇門打開後,忙站起,快步走進去。
見氣氛和諧,也就松下一口氣——雖然這份擔心格外多餘,但因為從前留下的影,還是避免不了多想,生怕段朝泠和段向松再因為臨時起什麽口角。
像是看出的想法,段向松輕哼一聲,緩緩開口:“好好養足神,不要胡思想,日後有你忙的時候。”
宋槐笑著挽住段向松的胳膊,將蓄了溫茶的茶杯遞過去,“爺爺您喝茶。”
段向松接過,“靜如和呈潛事出有因,婚禮一切從簡,這由頭我可以接。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頭,婚姻大事兒戲不得,倘若你們倆有樣學樣,到時別怪我發脾氣。”
段朝泠平靜說:“您放心,該有的流程不會。我比任何人都要重視這件事。”
“這還差不多。”
陪段向松和陳平霖吃過午飯,兩人不急往回趕,打算在這邊留宿一晚。
宋槐端著洗好的水果,拉著段朝泠來到院子裏曬太。
隔一道實木圓桌,他們并排坐在搖椅上。
午後正好,曬在上暖烘烘的,人也隨著犯懶起來。
宋槐靠著椅背,放眼去看不遠冒了青芽的柳樹枝,樹蔭下面映有斑駁的倒影,被熱風一吹,石子路表面巍巍地浮,像海浪翻湧。
盯著瞧了一會,無端想起在江南庭院裏的那些棵梨樹,宋槐自顧自慨:“覺好像還有一件憾的事沒做完。”
段朝泠看一眼,問什麽事。
宋槐偏過頭,笑著同他對視,“話說回來,這就又要提起那年我過生日的時候了。”
段朝泠笑了聲,“那次生日留了這麽多憾?”
宋槐跟著笑,緩幾秒才說:“生日那晚,趁你在做飯的時候,我用前置攝像頭拍了自己跟你的合照。”
轉過頭,目視前方,不去看他的反應,又說:“那張照片現在還在我手機相冊裏存著,單獨被劃分一欄,還特意上了鎖。當時是抱著留存跟你有關的回憶拍的那張照片,等分手以後起碼還有個念想。現在回想起來,倒不覺得那時有多心酸,只是會稍微有點兒惋惜。”
時至今日,他們沒拍過一張正經的合照。
好像關系越是親昵,越容易忽略用拍照去留念一些細碎日常。
段朝泠看著微微的眼睫,低聲問一句:“手機帶出來了嗎?”
“帶了。”
“現在拍吧。”
宋槐先是一怔,很快笑說:“好啊。”
指間留有幾滴水珠,漉漉的,是方才洗水果時留下的。
用巾淨雙手,拿起桌上的手機,解鎖屏幕,打開相機。
宋槐走到他旁,彎腰,調整好角度。
屏幕,兩人距離拉近,後是高照的豔和樹蔭,稍微有些曝,但毫不影響畫面質。
指腹輕,緩慢按下快門,時間在這一刻永久定格。
接連拍了兩張,宋槐滿意地站直,仔細查看跟他的合照。
段朝泠在這時開口:“等日後你什麽時候想拍,我們可以隨時再拍。”
他早就過了癡迷于留念任何事的年紀,但願意為了去嘗試。
這覺并不賴,甚至讓人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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