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焱真不知道自己上居然有這樣的價值，背靠皮質座椅，這幾天休息一直不好，快要三十的人稍微不注意保養臉就不行，林焱側過頭看車窗，車窗裏正映著滿臉倦容的臉。

“尋洲……”林焱開口卻不知道要怎麽表達自己的話，就像憤怒到極致反而說不出話了一樣，良久，轉頭看向這個要和等價換的男人，“換？怎麽換？你現在是缺錢了還是缺人？”

“我不缺，我是什麽都不缺，但是你不知道我很貪心嗎？”

“那我還有什麽東西讓你貪的？”林焱問，聲音沙啞帶著疲倦，“尋洲，我隻想要孩子，你現在什麽東西都有了，為什麽不能把孩子給我，為什麽……”

尋洲神磊落地對上林焱的眼睛，隻是當他看到這個人眼角的細紋時，還是收了收視線，“這事哪有什麽為什麽，你以為就你在乎冬冬嗎？”

“你不在乎他，不然他就不會離家出走了！”林焱轉過頭，一張臉因為高聲質問變得疾言厲，“你所謂的在乎，就是不斷拿冬冬當餌嗎？”

“那隻是你的認為。”尋洲語氣清清淡淡，但是每個字都像釘子一樣釘進了林焱的心裏，“我承認我沒有把冬冬照顧得很好，但是我給了他所有我能給的，但是你呢，你能給他什麽，讓他跟著你做什麽，吃什麽？朝不保夕住在隨時要被拆遷的集資樓就是你給他的條件嗎？”

“你怎麽……”

“別問我怎麽知道你住在那裏，你腦子不笨，但是怎麽就學不會取舍，其實這幾天看你風風火火做事業我驚喜的，那才是以前的林小火啊，但是小火，有些事雖然會讓你到挫折，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你現在租的廠房是我早已買下來的，你昨天聯係的布商我明天就可以不讓他購貨給你，還有你上次從C城買來的二手機，你信不信，明天它們就變一堆廢鐵。”

林焱握拳，腦子有一個不確定的推測：“嚴珂是你的人？”

“你現在才知道？”尋洲反問。

林焱笑，笑了一會兒後手去眼角的眼淚：“尋洲，我真要謝謝你，謝謝你這幾年一直派人跟著我，不過很抱歉，我還是當不了你的婦。”

“別妄自菲薄啊，你當自己婦就是一個婦，你當自己是太太，你就是太太。”尋洲手上林焱的頭發，角溢出一笑，作比目更溫，拿起一縷黑發放在鼻尖輕輕一嗅，然後開口說，“林焱，我給你的條件很好，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我也不是囚你，同樣為了兒子，你可以給李唐當公關當臥底，怎麽就不能當我的人了，你又不是沒有給我睡過……”

給他睡過？哈哈。

“那是以前我你啊……”林焱說，側過半張臉，笑容嘲諷，“尋洲，你又何必說話說得那麽難聽，你讓我當你婦，不是也緬懷當年的嗎？”

尋洲臉上表是被說中的狼狽，不過很快就恢複自然，他相當坦地承認自己心裏的：“對，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很貪心，看到你跟徐家倫親近我覺得很礙眼……不過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放你走，運氣好點是一個月，運氣差點三年五載都有可能。”

“我真替你老婆惡心。”林焱開口。

“你先替自己想想吧，你這人就這樣，一輩子都給別人想，反而忘了把自己照顧好，小火，張暮暮可不是什麽好人。”

……

尋洲把林焱送到了大學城後麵的集資樓，林焱上樓回到公寓，裏麵所有東西依舊擺放得好好的，然後打開嚴珂房間的門，所有的東西真的都空了。

嚴珂是林焱最先帶的小姐，差不多進君，嚴珂就跟了，是唯一一個知道所有過往的人，但是也是背叛的那一個。

林焱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雙手捂臉，心疲憊得不想彈。

林焱在沙發上瞇了一會兒，中午時間醒來給自己下了一碗麵，下午給昨天嚴珂招進來的工上了培訓課，然後還麵試了匆匆過來應聘助理的畢業生。

隻有一個人了，真的隻有一個人了，一個人的覺那麽不好，但是所有一切事還要繼續下去。

麵試的時候林焱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站起來對畢業生說：“這樣吧，你的資料我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如果你願意，明天就可以來上班，公司剛起步，薪酬不會很高，但是如果以後你做得好，我可以分給你份。”

“沒任何問題，我主要也是想鍛煉一下自己。”畢業生跟林焱保證。

林焱點頭，然後匆匆往二小趕去，但是等到放學時間，等所有學生都走了也沒有看到尋洲。

林焱聯係了門衛，門衛聯係了班主任，電話裏舒冬班主任對這樣說：“你是舒冬媽媽嗎？但是舒冬最後一節課的時候已經被他爸爸接走了。”

林焱坐上出租車的時候終於痛哭出聲，司機大叔嚇壞了：“小姐，你目前緒正常嗎？”

林焱了眼淚：“你先開著，等會我再告訴你我去哪兒？”

司機大叔也好想哭啊，他最近失業才開起了出租車，其他司機都是在車裏撿到各種客人的落品，就他每次都拉到怪客，上次是一個找媽媽的小孩，這一次是一個丟了魂的人。

“我說你到底去哪兒啊。”司機大叔再三開口問。

“我找兒子……”林焱哭得停不下來，“我找兒子……”

司機大叔：“……”

林焱無力地靠在車背，冬冬此時肯定很失吧，這個沒有用的媽媽，連那麽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

“你晚上回來接我嗎？”

“我會的。”

“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昨天冬冬還在懷裏說：“其實我覺得你也不是那麽沒用，你燒菜很好吃，你會做服，你還會做很難的題目……”

林焱拿出紙巾拭了眼淚，然後從包裏掏出手機給尋洲打了電話：“你在哪裏？”

——

尋洲晚上和林焱吃了晚飯，天餐廳，夜迷人，晚上尋洲帶林焱上酒店開了房，房門剛打開，他把林焱抱起抵在了門麵上。

他進太快，沒有任何前戲疼得林焱直皺眉頭，雖然尋洲覺得即使調充分，林焱也未必“領”。

在這場歡裏，尋洲同樣痛苦大於愉悅，但是他還是奢能在林焱臉上看到一點歡愉的樣子，但是沒有，從頭到尾都是蹙著眉頭，這不是做，而是刑。

尋洲從頭到尾速度都不快，最後要出來的時候才加快速度，出來的那一刻把林焱抱進懷裏。

酒店燈輕容，極致的快讓他發出低沉的氣聲，然後尋洲好像聽到了時走的聲音，回到了青春最好的時刻。

——

林焱第二天課間的時候進了學校找舒冬，尋洲給班主任通的電話，所以才可以明正大進學校看兒子。

課間所有學生正在場做早場，林焱遠遠看到舒冬站在最後一排一不，值周老師提醒了他一下，然後他才心意闌珊地了下。

林焱看著看著就笑了，要的滿足其實真的很簡單。

課間結束，班主任過去跟舒冬說，舒冬轉過頭看了眼場上的林焱，生氣地要轉過頭。

林焱是過來道歉的，但是舒冬並不想原諒。中午林焱跟舒冬在食堂吃飯，舒冬夾出了林焱夾給他的所有菜。

林焱默默低下頭。

舒冬抬眸看了一眼，不樂意地開口：“是你說拉鉤了就是真的了……”

“那次作廢了好不好，以後每次都是真的。”林焱笑著跟兒子保證，然後重新給他夾菜，“冬冬原諒媽媽了好不好？”

舒冬輕哼，就在這時，一個高個子小男孩走到舒冬邊上，“舒冬，這你小姨媽啊。”

“你哪隻眼看到是我小姨媽啊！”舒冬猛地站起來頂撞，林焱趕拉住他，對他同學道歉，“對不起啊。”

“沒事沒事。”同學趕走開。

林焱對著氣鼓鼓的舒冬開口：“以後不準對同學這樣。”

舒冬不說話，默默地吃著白飯，林焱突然“哎喲”一聲：“我肚子好疼。”

“你怎麽了？”舒冬放下筷子，“怎麽了？”

林焱裝模作樣地哎喲哎喲：“肚子疼啊……”

舒冬張得站了起來，然後林焱鬆開捂著肚子的手，眸帶笑：“好像好點了……”

“真好點了？”舒冬問。

林焱點了下頭：“剛剛你都不吃媽媽夾的菜，所以媽媽的肚子都傷心了。”

舒冬知道自己被騙了，但是被騙的覺並不糟糕，反而給了他一個臺階下，撇撇看了林焱一眼：“你真是太無聊了。”

林焱：“快吃吧，小鬼。”

舒冬有點不放心：“以後真的可以每天都跟你見麵嗎？”

林焱重重地點了下頭：“每天都見麵。”

——

林焱的夏日服裝已經開始生產，依舊是跟徐家倫合作，尋洲的確像他說的那樣，給足夠的自由，但是這樣的自由是用自尊換來的，想想還真夠悲哀的。

第一批服裝出來的時候，林焱舉辦了個慶功會，在慶功會上，徐家倫介紹了他一個客戶，江雨兒子江巖。

“林小姐，你好你好，我是江巖啊，久仰大名啊，前幾天我都在想大街上人怎麽那麽了，原來人都出來創業了啊。”

林焱跟江巖握手，笑著說：“江公子真會說笑，我哪有大名讓江公子仰的，倒是我常常聽說江公子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