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歲的生日在零點前隆重倒計時。
岸邊的焰火隨時準備就緒,游上歡聲一片,聞雅帶著小喬站在香檳塔的旁邊,手里舉著刀隨時準備切蛋糕。
小喬等了一晚上,那是為聞彥川特意定制的五層蛋糕塔,圖案卻選擇了小喬最喜歡的公主風,上面還帶著璀璨的皇冠,看著更像是小喬的生日。
聞彥川并不在意,在他往昔的三十五年中,他過的每一個生日都如此,隆重且乏味。
他的出生不代表著與溫暖,就連慶生都覺得稽。
他平淡,不以為然。
但今晚那朵在夜空中綻放出的綠皇后,徹底打破了他心的沉寂。
原來生日可以是充滿驚喜的。
原來禮真的能夠帶給人喜悅。
聞彥川瞇著眸子,將眼中深邃波瀾掩去。
他維持著最后的禮數,在零點那一瞬間,歡呼聲驟起。
聞彥川示意聞雅帶小喬切下蛋糕,自己轉離開了船艙。
甲板上,聞彥庭站在聞景山的邊,下打火機的滾,為他點燃雪茄。
“看他那個不爭氣的樣子,比你年輕的時候還沒出息。”
聞景山冷哼,一眼就看穿了聞彥川的緒。
聞彥庭勾輕笑,自己也跟著捻起一雪茄在指尖。
“我就當爸是在夸我。”
他垂眼看著手上的雪茄,淡淡說了一句:“這麼多年,我和彥川都不習慣雪茄。”
聞景山瞥了一眼聞彥庭,語氣自然:“你們還不夠閱歷,年紀大些就習慣了。”
聞彥庭不以為意,目追隨著小喬聞雅,從口中吐出一口薄霧。
“凡事不能看表面,我前三十幾年都在吃喝玩樂,論閱歷,彥川比我強太多,我跟他比不了。”
聞景山眉頭一皺,瞥了一眼聞彥庭:“別以為我聽不出你話里有話。”
他輕笑,語氣自然,沒有反駁:“都是爸教得好。”
聞景山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父子倆靠在欄桿上沒再說話,有些話點到為止,聞景山心里明白,他不好說太多。
聞彥庭瞇著眼睛看著聞彥庭消失的背影,心里暗嘆。
冰雪非一日消融,慢慢熬吧。
……
自從生日結束那天起,聞彥川便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除了秦晝誰也不見。
公司的業務每天由秦晝向聞彥川匯報,他把自己關著,發泄似的不吃不喝,埋頭工作。
孟書竹已經連著三天的凌晨都在別墅外看著聞彥川房間的燈亮著。
小喬敲開過聞彥川的門,什麼都不懂,坐在聞彥川的上問他:“舅舅為什麼不吃東西?外婆很擔心舅舅。”
聞雅當時就端著飯菜躲在門后,聞彥川不讓進去,站在門口不敢,一家子人派了小喬上來當說客。
聞彥川低頭替順了順耳邊的碎發,輕輕撥到耳后:“還記得長發公主的故事嗎?”
小喬畢竟年紀小,一句話就被聞彥川轉移了注意力,全然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記得!”
聞彥川結輕滾,‘嗯’了一聲:“舅舅的長發公主穿過荊棘叢來見舅舅了。”
小喬眨著眼睛,黑葡萄似的雙眼中充滿了疑:“長發公主怎麼會穿過荊棘叢?被困在塔里。”
聞彥川輕輕環著,將下搭在茸茸的卷發上。
“因為舅舅才是那個深居高塔,與世隔絕的束縛者。”
聞雅站在門外,低垂著眼,將里面的話聽得清楚。
腳下生了釘,一不,直至許久才轉離開。
聞彥川的私人飛機在凌晨起飛,離開了倫敦。
程叔把消息告訴聞景山的時候,他大發了一通脾氣,聞氏還有一大堆爛攤子,在聞彥川臨走前的十分鐘,他還在往那家‘w’里投項目。
他是要氣死他!
聞景山猛地一拍桌子,沉聲喝道:“誰讓他離開的!馬上讓人在航線截停,讓他給我滾回來!”
程叔不敢說話,站在書房前一不。
聞景山看著他沒反應,眉頭皺的更了,連聲音都拔高了,拍的桌子‘砰砰’直響。
“老程,我的話你聽不到嗎?!誰允許他走了,讓他給我滾回來!”
聞景山的話剛說完,孟書竹就推開了書房的門。
表淡然,看著聞景山的眼睛,輕飄飄的一句:“我讓的,怎麼了?”
聞景山啞然,目瞥向一旁的程叔。
他低著頭一言不發,連聞景山的眼睛都不看。
聞景山皺著眉頭,板著語氣低喝:“你這不是在搗嗎?你把他放回國,他又要去找那個人!你不是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嗎?”
聞景山攤開手上的文件,皺著眉頭說:“你自己看看!他走之前還在坑聞氏的錢給那家破公司,他就是故意的,他要氣死我!”
“景山,差不多行了。”
孟書竹走到聞景山面前,語氣平然溫和:“你都把他困住三十多年了,他那麼乖,一直都在聽我們的話,這些年他把聞家打點的很好,他長了你理想中的模樣,你還要怎麼樣呢?”
孟書竹微微歪著頭,說這話時眉頭都皺著。
“那個人再不好也是彥川喜歡的,你就隨他去。你以為你不欠他的嗎?你知道他向來理智,從不會不會來,可你看到了嗎?你把他折磨的連飯都不吃了。”
“他三十五歲了,還在用五歲時的笨方法表達抗議。你看看你手里的這些東西,他能把聞氏做起來,也能把聞家的家底挖空,他做的手腳都是擺在明面上的,真要狠下心來,你還有幾年的時間和他斗?他不是不能做,是他太孝順,景山,算了吧。”
聞景山看著孟書竹,瞠目結舌,一時啞口。
“你怎麼能就這麼倒戈呢!你……你分明之前是向著我的!他掏著聞家的家底,給一家無名無實的小公司投資做項目,這才多久,那家小破公司已經市價兩個億,你還覺得他這是孝順?!”
孟書竹皺眉,半晌后才搖了搖頭:“他如果不孝順你,這近三個月又怎麼會留在你邊任你撒氣?你真以為他是屈服了你,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古板?連我都不了你。”
聞景山瞪大了眼,怔愣地看著孟書竹。
什麼時候對他這樣說過?不了他?一輩子都了,怎麼反倒六七十了不了了?
程叔連忙低下頭,不敢聽這樣的話。
“你把他當聞家的繼承人、頂梁柱,我都不反對,反正這三十年來,我對你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孟書竹抬頭看著聞景山,眼里閃過一心疼。
“但你別忘了,他在背負你給他的這些枷鎖束縛之前,他還是你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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