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秦忱和《夜鶯》劇組分開走,前后一共三輛車,同時駛向影節宮。
這段路程不長,卻也足夠花費全部的思緒來沉淀和做準備。
抵達目的地,車子停在一邊候場,不遠的前方就是紅毯區。
等待的時間并不短,終于,前面一個劇組走完,到了《夜鶯》該進鏡頭的時間。
男主角和導演,以及從另外一輛車下來的配蔣心以及男二,五人在亮白鎂燈的閃爍中,攜手走上星熠熠的異國紅毯。
兩側集攢的人頭,相機快門的咔嚓聲,圍觀游客的手機拍照聲,還有混雜著各國語言的談聲,周遭一切都顯得濃重而奢靡。
過完十幾米的紅毯,他們走上階梯,和組委會們一一握手,鏡頭前面微笑,用簡單的英語禮貌地與每一位握手者重復著謝謝。
一直到大廳的口,轉過來,整個劇組團隊對著臺階之下的和眾人揮手,算是做最后的定格。
進盧米埃爾影廳落座后,待后面所有的劇組全部場,頒獎儀式正式開始。
意料之中,最佳男主角獎的得主,最終落在前不久在法國上映的一部災難電影上。
葉奚心里相對平和,并未覺有多大的失落,初次接片,能圍已經是對最大的鼓舞。
各個獎項在一陣又一陣的掌聲中結束,一直到臨近尾聲的軸時刻,整個大廳倏然安靜了很多。
接下來,組委會即將宣布本次戛納國際電影節的最大獎項——最佳影片金棕櫚獎。
金棕櫚與國金棕,僅僅多出一個字,但其所承載的榮譽與分量,在電影屆卻足以越一個半世紀的鴻。
重頭戲來臨,葉奚坐在臺下難免開始張,旁陳導倒是從始至終安靜的像個明人,不過只要留意到他放在膝上不斷錯握的雙手,就能看出他此刻的心緒,并沒有表面展的那般冷靜淡然。
冗長的致辭過后,臺上嘉賓在關鍵地方很有技巧地停頓幾拍,給大家賣足了關子。
大屏幕上圍的影片鏡頭一張換過一張,總算在最后半秒倏然停住,接著便聽到臺上嘉賓念出最終金棕櫚獎的影片獲得者。
“讓我們恭喜來自陳楚河導演的電影——《夜鶯》。”
象征最高榮譽的燈,一下子穩穩定格在陳楚河五人上,頃刻間全場電影人起立,面朝他們響起熱烈而雷的掌聲。
葉奚和陳楚河反應稍顯遲鈍,第一個蹦起來的人是李柏言,平日靦腆斂的男演員,此時笑得無比燦爛,歡呼雀躍的樣子如同孩般純粹天真。
試問這樣的時刻,誰能繃得住激的心而面不改呢。
不知道此時家那位坐在什麼位置,只覺得手袋里手機傳來的那一下約振,通過掌心傳心窩,是那樣的清晰且富有力量。
葉奚早已聽不見周遭的轟響,仰起頭,凝視著影節宮上方圣潔的白,刺目得讓人想要流眼淚。
科爾莫德說,在經歷與希一次次肩而過的憾后,命運給你開啟的,將會是另一扇更為輝明亮的大門。
回想整部影片從籌備到拍攝,再到殺青,前前后后的不易與磨難,似乎一切阻礙,都是為了等待這一刻的圓滿。
錯失最佳主角,換來他們共同努力的電影獲得了戛納頭獎,此時此刻,大概沒有任何詞語能詮釋得了如此這般的妙。
然而對于葉奚個人而言,這不僅是團隊榮譽,更是演繹路上突破瓶頸的一盞指路燈。
至可以用實實在在的獎杯證明,的選擇沒有錯,付出沒有白費,從今往后,亦能堅定地按照這個方向一直走下去,不管最終能不能到達頂峰,只要曾經為之努力拼搏過,斗路上的刀劍影,便是人生一輩子取不盡用不竭的寶貴財富。
結束了頒獎禮已經很晚,陳導的意思是他需要先回酒店睡一覺,緩緩神,等徹底從夢中醒過來,再組織大家吃慶功宴。
看中年人一副如履云端的恍惚樣,葉奚笑了笑偏過頭,瞧著旁某年輕導演問:“你第一次提名戛納獲獎的時候,是什麼覺?”
秦忱掃了陳楚河一眼,朝其余幾人點頭后,大手摟上肩膀往停車的方向走。
就剛才的問題,大導演沒有做出直接回應,只說了一句:“《夜鶯》能拿下最佳影片,足以證明每個環節的凝合力有多強,這是戛納任何單獎項都沒辦法比的。”
聽他毫不吝惜的夸贊,葉奚腦袋有些發暈。
上車系好安全帶,仔細琢磨了一番后,又問道:“那奧斯卡最佳影片獎呢,當年你一戰名,轟整個國際影壇,與今晚的戛納相比,高低孰見?”
“沒有高低之分。”秦忱控著方向盤將車駛出停車場,眼角泛起淺淺的余:“兩者評判的標準不同,奧斯卡一般會基于較高的票房,側重于觀影驗與劇。
而金棕櫚更看重電影的藝和社會深度,相比奧斯卡注重商業而言,它更追求小眾化路線。”
葉奚聽完了然恍悟:“大概就是,一個取悅觀眾,一個取悅自己,就如你和陳楚河導戲的區別。”
取悅自己……
秦忱目稍許凝滯,然后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陳楚河比我更任自由。”
“嗯……話雖如此,不過嫁人的話,還是得嫁秦導這種拿奧斯卡獎的。”
男人挑眉看。
葉奚歪過頭去靠了靠他的肩膀,悠聲嘆:“畢竟票房高才賺得多嘛,我這麼費錢。”
一句話把大導演徹底逗笑。
他臉頰,語氣寵溺到沒邊:“所以今后我更要加倍努力,把我家葉奚養好,你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盡力給你摘下來。”
葉奚咯咯直樂:“我不要星星。”
“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借位拍吻戲,不要用替。”
秦忱凝思一陣,略顯惆悵:“恐怕有點難。”
嗯?
“替等了足足三年,不補償一下自己,天理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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