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被大帥訓斥一句，甩袖子離開餐廳。

飯沒吃，卻一肚子氣。

沒回房間，直接上樓去到蘇娉婷房里，拉著一張臉吊著眼梢就怪氣。

“你甩臉子給誰看？我讓你吃好喝好還錯了？我在害你嗎，在害我孫子？！”

蘇娉婷對從來也不恭敬，甚至不耐煩跟爭吵。

蹙眉冷聲道，“我說了我吃不下，你要扳開往里塞嗎？”

二姨太氣的一陣頭暈，連忙扶住額頭，哎喲哎喲兩聲，聲調越發高。

“你怎麼講話的你！你這麼拿人好心當驢肝肺啊？你回來養胎，我費心費力照顧你，你就是這樣的態度？”

蘇娉婷著額角，閉上眼沒再看。

“我明白自己什麼況，也能照顧好自己，以后二太太省省心，可以不用管我。”

二姨太直接炸了，再開口時的語氣像是訓罵。

“你不看看你是怎麼養胎的！吃也不好好吃，每天不好好待在房間里，還整日整日往外跑！像你這樣只顧著自己高興，本不顧肚子里的孩子，你就能照顧好他了？！”

“你真要那麼讓人省心，我才要阿彌陀佛了呢！你以為我樂意做個伺候人的老媽子啊！”

二姨太是貧苦出，沒讀過什麼書，子一直潑辣。

當年江大帥還沒繼主支香火，沒迎娶大帥夫人之前，就已經進門了。

前些年，有大帥夫人這位端莊知禮，又重規矩的主母在頭上，還老實規矩了幾年。

后來江戟功勛赫赫，在軍中地位一日一日鼎盛。

出門在外，還能端個份地位，擺太太的氣勢和修養。

但在家，就又張揚起來，還敢跟大帥夫人板。

現今對著個不懂好賴的蘇娉婷，當然不會口下留。

“你啊你！你真是不惜福！”

“我告訴你，你這麼不知好歹，回頭要將我孫子折騰沒了，我可不管你娘家是多的靠山！我饒不了你我！”

蘇娉婷自來清傲，瞧不上江戟的土匪行徑，自然也沒把二姨太放在眼里。

不屑跟潑婦罵街似的二姨太爭吵，干脆站起，目不斜視就要離開。

二姨太怒火中燒，瞪著眼一把拽住。

“我在跟你講話！你這是什麼態度！蘇家的規矩就是這麼教養你的？！眼里連個長尊卑都沒有嗎？！”

蘇娉婷哪是能桎梏的？

手臂一抬就將二姨太甩到了一旁。

二姨太腳下不穩，險些跌倒。

丫鬟嚇得手忙腳扶，“二太太！”

二姨太半張著，眼睛都快瞪出來，難以置信蘇娉婷敢這麼對的。

蘇娉婷卻冷冷瞥一眼，話說得毫不留面。

“你最好別對我手腳的，不然我不一定會傷著你，還是傷著我自己，反正肚子里這塊，我本來也不想要。”

二姨太這下越發不可置信，嚨里像是卡了魚骨刺。

“你…你，你再給我說一遍！”

蘇娉婷撣了撣袖上的褶皺，像是十分嫌棄二姨太方才的，語氣云淡風輕。

“我說肚子里這塊，我本來也不稀罕，你聽見了？”

二姨太指著，手氣得直發抖，“你說這話，你有沒有點人了，那可是你親生的骨！我一定告訴三兒…”

“你去啊。”

蘇娉婷丹眼冷艷輕挑，有恃無恐，“你以為他不知道？你以為那畜生現在還敢惡心我嗎？這孽種是你們想要，我可無所謂…”

‘啪——’

二姨太揚手就是一掌。

蘇娉婷臉被打得歪過去，好半晌沒。

二姨太氣得目眥裂，渾發抖，咬牙切齒著聲。

“賤人！”

“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怎麼作，孩子要在你肚子里出了事，你且看看，我會不會饒了你！阿戟又會不會再給你臉！”

蘇娉婷攥住手，眼簾緩緩掀起，冷冷盯向二姨太。

一旁的丫鬟婆子，被這婆媳倆的爭執，嚇得面無。

二姨太上前一步，視蘇娉婷冷艷寒怒的臉，一字一句警告。

“外頭上趕著給阿戟生兒子的人，多的是！”

“你的肚子是金貴，你要惜福，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沒了，你最好也死得起，你要不敢死，就看看你以后的日子怎麼好過！”

撂下狠話，二姨太冷冷哼了一聲，滿怒火地甩袖離開。

不是看在蘇龔的面子，才不會給這不識好歹的小賤人臉面。

真當自己有多高不可攀了!

——

在餐廳用完膳，江四爺陪著姰暖上樓。

兩人迎面遇上下樓來的蘇娉婷，下樓的速度很快，整個人冷著臉，眼圈微紅，渾氣息都沉郁可怖。

人很快從邊過去。

江四爺沒多看一眼，腳步也沒停。

倒是姰暖，走到拐角又忍不住稍稍回頭。

蘇娉婷一路朝前廳外走去，看樣子是又要出門。

濃眼睫眨了眨，歪頭又看向邊男人，細聲說。

“臉上有掌印兒，二姨太打了？”

江四爺眉梢輕挑，垂目笑睨，“你管呢？”

姰暖抿笑了笑，挽住他臂彎，“沒想管，好奇而已，二姨太敢跟蘇娉婷手。”

江四爺聲線散漫，“到底也是長輩，教訓不懂事的晚輩，不應該？”

姰暖一頓，就掀起眼睫，微微偏首盯著他打量起來。

“四爺真這樣想的？”

“怎麼？”

“那大帥和大帥夫人，也打過四爺？”

江四爺默了兩秒，低輕嗤笑，語帶威脅。

“你罵誰不懂事呢？爺跟他們能一樣？”

姰暖就掩住，月眸笑彎。

聲哄，“四爺當然不一樣，四爺矜貴著呢，怎麼可能挨打，是我短見了。”

男人接著鼻腔里哼笑一聲，“那自然，老祖母和母親拿爺當心肝兒，大帥敢說句重話，母親都得給他兩掌，誰敢爺？”

自到大，旁人不服管教，要被大帥鞭子。

江四爺？沒人敢管教。

不是江大帥后來私底下威利，好說歹說，曉之以之以理，江四爺自己想開了，才主要跟著季師父習武，好強健。33qxs.m

說不準他現在，真長個不識人間疾苦的紈绔子弟。

也不會有能帶兵打仗建功立業的這天。

兩人說著話進了屋，江四爺掩上門，就聽姰暖小小的驚呼一聲。

“夫人敢甩大帥掌嗎？”

江四爺回摟，挑眉失笑，“怎麼不敢？”

姰暖滿眼驚嘆，“夫人竟然會手，還打大帥？那樣端莊，不像是壞脾氣，我以為平素跟大帥頂兩句，已經是讓人意外了。”

江大帥那麼威嚴的人，還年長大帥夫人十幾歲。

他被大帥夫人帥兩掌…

那畫面，姰暖想象不出來。

江四爺低低笑著，擁著往床邊一步步晃悠。

“有句話那麼說，被偏的都有恃無恐，老頭子那麼大歲數，娶我母親這樣的妻，還因此繼承家業，打他兩掌怎麼了？”

“兩掌不習慣，打著打著，多打幾次，他也就習慣了。”

“這有何好意外的…”

姰暖聽他說著，櫻淺抿，微微昂著頭，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不眨盯著他看。

江四爺不自覺地頓住話頭。

兩人對視了片刻，姰暖啟，輕言細語一字一句保證。

“四爺放心，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打你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