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爺眼里笑意漸濃,到床邊俯首在眉心吻了吻,又抬手輕白腮,聲線溫潤。
“不忙,去給你買花兒了,昨夜回來太晚,今日在家陪你。”
姰暖月眸笑彎,迫不及待接過花兒,深深嗅了一口,眼睛都亮起來。
“我喜歡~”
高興得像個孩子,歡喜顯而易見。
江四爺失笑,摟住人又了臉。
“你躺著,爺去幫你起來。”
他抱走一捧花,喊柏溪取花瓶來。
一大捧白玫瑰,分兩只花瓶,各自放在床頭。
不止滿床都是清香,香氛漸漸彌漫在整間屋子里。
姰暖靠坐在床頭,書也看不進去,一雙清亮印笑的月眸不自覺只追逐著屋里的男人。
榮媽送膳上來,立在外室就瞧見屋子里新鮮盛放的白玫瑰。
笑起來,代柏溪,“四爺和夫人的膳都在這兒,不夠你再下來取。”
柏溪點頭,“好。”
屋子里,江四爺進盥洗室洗了手,褪下軍裝外套,慢條斯理卷起襯袖管,讓柏溪將膳送進屋。
小桌架上床,他跟姰暖面對面坐,親手喂喝湯。
兩人像是鬧了幾日的小別扭,又很突然又和好。
姰暖角笑弧藏不住,心也明起來,眼睛亮晶晶看著男人,隨口閑聊起來。
“聽說我哥哥的醫館,這幾日就要開張。”
“嗯,汪恒帶人在那邊幫忙。”江四爺盛了勺湯喂給,面上也浮著笑,“讓他再等幾日,等你能出門,爺帶你一起,過去給他剪彩,湊湊熱鬧。”
“好~”
江四爺又打量一眼,“瘦了許多,也不礙事,正巧要涼了,讓裁來給你做秋裳,出門也神些。”
姰暖眨眨眼,有點嘆。
“八月十五,又一年秋了。”
去年這時候,還跟著江四爺在洪城,沒名沒分。
如今,兒子都八個多月,了四夫人,洪城也已經沒了。m.33qxs.m
“過得好快。”
江四爺聽嘆,也不由失笑,“是很快,闊闊會爬了。”
姰暖笑起來,“我都大半個月沒見到他,母親說他太鬧騰,兩個人看不住,不許抱到我房里,怕吵到我。”
說著臉上笑微斂,喃喃道,“起先還每天想他的,現在看不到,也沒那麼難了,我真是個狠心的母親。”
“說什麼?”
江四爺無奈輕斥,又給夾菜,“快吃,吃完了,爺把兒子給你拎來。”
姰暖輕聲失笑,“拎來?”
江四爺,“壯的像只小牛犢子,一手拎都沉甸甸,該讓姰恪給他看看,有些太胖。”
“別那麼說他,小孩子乎乎才可。”姰暖嗔他。
江四爺淡笑一聲,“不是乎乎,是胖墩墩。”
姰暖,“…說明我們闊闊更強壯些,男孩子能吃能鬧,長得健壯結實,這很好,大帥喜歡的不得了。”
“他當然喜歡。”
江四爺不以為然,頓了頓,又抬眼跟姰暖說:
“爺小時候總吃藥的,白凈瘦弱,氣得很,他總擔心養不活,不常來主院,就算是偶爾來了,也是只看不抱。”
“他就喜歡健壯結實的孩子,比如江戟,從小打架惹事,虎犢子一樣,他喜歡得。”
他說這話時,語氣是云淡風輕的。
但姰暖聽了,心里替他泛酸。
故意岔開話題,“我小時候也跟四爺一樣,白凈瘦弱,氣得很,那我們闊闊是隨了誰?怎麼會胖這樣。”
那孩子能吃能睡,膘很快。
姰恪也說,特格很好,從沒鬧過什麼病的,一點都不氣。
江四爺被問住,安靜著想了想,然后說。
“像他祖父,總算也隨了他的,且讓他好好得意吧。”
姰暖失笑,“我覺得像舅舅,我哥哥小時候很好,也有點胖,我從沒見他生過病。”
“外甥肖舅,有道理。”
夫妻倆一邊就兒子談論說笑,一邊用完了一頓午膳。
午后闊闊都要睡一覺,江四爺過去,直接將睡著的兒子抱起來,帶去了臥房。
姰暖看他將胖墩墩的小家伙放在床上,很有點無語。
江四爺卻很理所當然,“睡著了安生,省得吵到你。”
他跟著躺在兒子另一側,溫笑催促姰暖。
“守著他睡一覺,等他醒了,爺可要抱走。”
姰暖怎麼睡得著?
挨在小家伙邊,呼吸間都是香,忍不住在他白乎的小臉兒上親了又親,蹭了又蹭,心底的意至極。
江四爺原本隨手撿了本書在翻,眼尾瞥見這一幕,就扭頭看過去,不舍得移開眼。
一大一小兩個人,親挨在一起,一樣的安靜乖巧待在他邊。
這覺十分溫馨,令人心腸。
他想起一件事。
“暖暖。”
“嗯?”
姰暖側躺在兒子邊,單手支頤,聽見他這聲喚,抬眼看過來。
那雙眼睛,烏黑,清,潤如琉璃。
江四爺角輕牽,溫和笑意自眸中流。
“你那日說,心結。當初那件事,依然是你的心結嗎?”
他原本以為,姰暖回到他邊后,他待如珠如寶,兩人也曾說開過初遇那晚的荒唐。
過了這麼久,兒子都這麼大,他也給了明正娶的份。
姰暖早就不計較最初他殘暴欺負那件事。
可那日提起這個理由,還是委屈的。
姰暖聞言月眸微怔,繼而默了默,淺笑搖頭。
“四爺,能隨意說出口的,都不再是心結,我如今只想那件事,不覺得委屈,那日說自己委屈,是因為一想到四爺中了別人算計,可能也因此會…,若要您糊涂時,將別人錯認我,我不敢想。”
江四爺下頜點了點,“你怕爺神志不清,犯了無法彌補的錯。”
姰暖斂目不語,輕輕握住兒子的小手。
江四爺,“那晚闖進藥鋪里,遇見你,爺并不糊涂,也沒覺得是犯錯。”
姰暖掀起眼睫看他。
“沒跟你拿藥前,爺到你,有那種念頭,怕自己是藥所致,一時興起,過后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爺等到你拿藥,等到服下藥,想再試一次。”
江四爺嗓音低磁,說著話時,眸中神越發溫和。
“因為再次確認,所以才要你,并許諾接你進府。”
頓了頓,他接著說,“的確未曾考慮你的與意愿,爺有點興和迫切,因為自到許多管束,也對男之事很淡漠,那一點念如星火燎原,你懂嗎?”
姰暖眨眨眼,清語聲略顯遲疑。
“所以四爺過后,是在彌補我?”
江四爺搖頭,“理應待你好,是個男人都會這樣做,你過去或許不知,我這人有點怪癖,做事獨莽,認準了就一定要做,做了不管結果如何,不會后悔的。”
姰暖沉思著輕輕點頭。
杜韻儀說過這樣的話,江四爺是這樣的人。
“爺不覺得自己錯,更沒可能說‘再犯錯’。”
他肩頭微傾,手過去,輕了姰暖面頰。
“與你在一起,疼你,生下兒子,娶你為妻,都不是錯,因為我想要那麼做,明白嗎?”
而不想做的事,哪怕槍桿子到了腦門兒上,他也不會做。
“日后不要胡思想,也不必因為任何人有危機。”
“暖暖,我們親,你便是我江升一輩子的妻子,我既娶你,就絕不再要別人。”
“你信我,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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