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商量的口吻了，而是祈使句。

什麽地皮，商場的代理權，這本不是能做到的。

所以，這會辛願覺得像是在聽天書似的，臉上有片刻的茫然和錯愕，好半晌才淡淡笑著，“程總這是在故意為難我？您都說了，那是雲城國際拍下的地皮，是雲城國際的項目，和我沒關係，和辛氏更沒關係，不是上下一，我就能給得了的。”

“如果這兩樣東西，是我的，或是辛氏的，我還能考慮考慮，程總現在和我提這樣過分的要求，不覺得是天方夜譚嗎？”

“天方夜譚嗎？”程岸神不明，臉上依舊帶著淺薄的笑，“但辛總能做到不是嗎？”

能做到？

做不到！

以現在和陸時凜的關係，都不知道，自己得有多大的臉才能和陸時凜開得了這個口。

“那程總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和他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關係，況且，隨隨便便一塊地皮，幾千萬，甚至上億，還要附帶一個項目的代理權，陸時凜和你一樣是生意人，他不可能做這種虧本買賣的。”

“可不可能做，辛總都沒試過，又怎麽知道陸總會不願意呢？你剛剛不還和劉主任說了‘妄下斷語’這四個字，辛總不正在做這件事嗎？”

辛願覺得無語。

之所以這樣說，是非常清楚自己在陸時凜眼裏還沒重要到這個地步。

這自知之明。

而且這麽大的一個人，這輩子都是還不起的。

“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沒必要把陸時凜這個外人牽扯進來。”

程岸出言糾正，“辛總此言差矣。我想要的東西在他手裏，就算不得是牽扯。”

辛願擰眉，神冷了下來，“程總用這樣的手段，未免有點不彩了吧？”

何止是不彩，甚至可以說是卑鄙了。

但程岸似乎並不在乎這樣的眼神和看法，將咖啡緩緩放下，“辛總，我們同是生意人，兵不厭詐有時候也是一個計策，曲線救國更是。”

“辛總現在願意和我在這裏談，想來也想清楚這件事的利弊要害了。我也不強求，但我弟弟這個公道，我做哥哥的，總要討回來的，不能讓他四針白，白流。”

“程家的律師團隊能力倒也都說得過去。就看辛總怎麽抉擇了。”

這話裏話外就著幾分威脅了。

“合著我妹妹就活該被你你弟弟欺負，的驚嚇就不值一提了？”

“那就要看辛總您的本事了。”

辛願輕輕汲氣，有種製不住的惱意。

見不說話，程岸幹脆從椅子上起，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我辛總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給你兩天時間，最晚星期六給我答複。”

說罷，他便冷淡中又著幾分謙和有禮的和辛願微微頷首離開了咖啡廳。

辛願著他的背影，死死咬住了。

不論是退，還是進，都是深淵。

這事是個死結，完全沒有兩麵玲瓏的解決辦法。

回到車上，方靜看愁容滿麵的，微微抿，“程家那邊不願意和解嗎？”

“不是。”

辛願著窗外的景，極淡極輕地回了一句。

方靜訝異，“難不，提出了很過分的要求？不會是……”

辛願側眸看一眼，僅僅一眼，就明白在想什麽了。

歎息一聲，“真要是這樣無理的要求，我還能從道德層麵狠狠譴責他們一下，再不濟，可以用輿論這把刀。”

“那是……”

辛願沒回答，繼續將視線落在窗外。

程岸提的這個要求，其實也無理和荒誕的，但能譴責，卻不能用正常的手段去應付，因為擺在麵前就隻有兩條路。

見不願說，方靜也不再問了，隻道，“辛總，要不你去見見那個騙四小姐去赴約的那個同學？”

辛願搖頭，著黎大的燙金牌匾，思緒很很雜，聲音也很輕。

“沒用的。既然是程鐸買通的，那這會出事，肯定不會站出來，而且，一旦站出來作證，這個學校也待不下去了，程家可能還會變著花樣對付，哪裏惹得起？”

記憶也莫名發散，再次追溯到了八年前的春末了。

但又像斷了風箏的線，隻在腦海裏虛無縹緲的遊了幾個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幹脆收回了視線，了太，“回公司吧。”

方靜微微頷首，啟車子，驅往辛氏。

回到公司，公關部的人就上來了，“熱搜的風向於目前來說，對辛氏沒有任何不好的影響。隻是……現在網友們對您和陸總的事關心得很，我怕越到後麵越不控製，您看需要稍微控製一下嗎？”

其實更想建議，要不您和陸總炒個CP，營個業看看？

可以適當挽回一下前段時間辛氏形象損，票直跌的事。

但很清楚，這話一旦說出來，會被辛總用眼神殺死的。

沒那麽多命可以讓自己瞎造。

從上午看過那些熱搜後，辛願就沒太再去關心了，現在聽著也隻隨意點了下頭，“你看著辦吧。我不是藝人，別太過分就好了，不想太招搖。差不多了，就把熱搜撤了。”

“撤熱搜費錢的。”公關部主管說，“我們稍稍控評克製一下還是可以的，不然不劃算，財務部那邊又要苦了。”

辛願笑笑，“嗯，就這樣吧。”

“那我也不再買通告澄清了，您和陸總都不是娛樂圈的人，這種事他們看一看，熱搜一下，過幾天就忘了。”

看辛願應了，又離開了。

辛願收攏心思翻了幾個文件簽字，又回了幾條郵件。

到五點左右時，手裏的工作忙得差不多了。

準備回久願庭，和辛妤說說今天程岸提的要求，畢竟是為了的事，也是當事人，理應讓知道。

而辛願也不是什麽聖人，有無私奉獻神，非得瞞著藏著怕被辛妤知道。

但拿上手機起，準備去拿包，電話線響起，是書室的。

出手指按了接通。

書的聲音流出，“辛總，樓下前臺說有個姓時的貴婦人找您，但沒有預約。”

辛願登時愣住。

姓時？

還是貴婦人。

這個姓氏本就不常見，而認識的姓時的貴婦人，好像隻有時綺了。

昨天陸時凜才說他媽要見，今天這麽快就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