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裴知鶴在幫自己理上司擾的事，但江喬也沒有料到，對周平的分會來的這麽快。

第二天實習，還沒踏進公司門，就聽見幾個前臺在討論周平被強製解雇的消息。

除此之外，還被人事主管約到了小會議室專門道歉。

主管一頭大波浪長發，妝容致，從一進門就開始賠笑臉：“抱歉啊小江老師，公司之前的確是不了解況，我們也是被周平一直以來的形象騙了，經過這次電訪才知道，好幾個之前的實習生都被他擾過，都是我們工作的疏忽。”

主管年初才被獵頭從國大公司挖過來，頗有些降維打擊的傲氣，對他們這些實習生一向高高在上，連正眼都沒給過幾次。

用這種謙卑至極的語氣跟說話還是頭一回，江喬甚至都有些誠惶誠恐，連忙擺手：“……沒關係沒關係，又不是你們的錯。”

主管笑了一下，從桌上的手提袋取出兩杯茶，“小江老師，不瞞你說，其實我這次你過來，還有件事想問問你的意思。”

江喬直視著，“您講。”

主管觀察著的表，“之前招你進公司的時候，約定的轉正期限是一年，但因為你之前表現一直很好，也算是對這次事的補償，總辦那邊想給你開個先例，下個禮拜就能提前簽全職合同。”

“而且老板還說了，同意給你加薪。”

不僅能立即轉正，還能漲工資。

這句話說給昨天的江喬，可能還會一口答應。

但是，可能是被裴知鶴昨天的那兩句話賦予了勇氣。

笑了笑，緩慢但是堅定地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還是想再仔細考慮一下。”

主管的笑容僵在臉上，像是從未料到會這樣回答，“……沒事，那我過幾天再來問你。”

“不過你也知道的，秋招競爭現在一年比一年激烈，應屆生想進來都要七八麵試搶破頭，你早決定咱們就早推進流程，也早點安心。”

江喬並沒有再猶豫，淡笑一下，“麻煩您了。”

小會議室門沒關，越過主管，在眾人神各異的注視下回到自己的工位。

組裏聚餐時在場的人多，早上休息的時候三三兩兩一八卦，早就把周平被解雇的原因傳遍了公司。

但不知是中間的哪個環節出了差錯，除了隔壁部門幾個僅有一麵之緣的同事私聊表達問外，江喬在公司的境變得相當尷尬。

在茶水間被小聲議論，本來負責的教案被別人接手，到了中午飯點，原本積極的飯搭子虞可嵐也端著盤子去了旁邊一桌。

看過去時，虞可嵐旁邊的手機，雙手合十朝拜一拜。

虞可嵐：【學姐真的抱歉，我就是被張老師們喊過來說兩句話，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虞可嵐：【然後昨天晚上的事也對不起，哎我這人還是太慫了，明明都看見了，也沒敢幫你說話……】

人事故複雜，本來在公司就不算合群，這也算是料到的結果。

江喬並沒怎麽放在心上，打字回複：【沒關係。】

雖然還沒想好要不要重新再找工作，但今天的確是抱著收拾東西的心來的。

沒有預想中的社力，不需要再跟任何人解釋什麽，也是一件好事。

實習生幾個人錯開排班，公用一張桌子，的個人用品翻遍了屜也隻有幾件文。

把需要接的工作整理好文件，打包上傳，剛剛好六點鍾整。

江喬把東西往包包裏一塞，想了想，又把上個月教師節學生送的一大袋子卡片提上，穿過整間辦公室幾十張仍在戰的疲憊麵孔，全公司第一個準時打卡下班。

明明沒做什麽事，被同事孤立了一天，甚至辭職都沒能下定決心，但心就是莫名地很好。

一半是因為說不清原因的如釋重負，另一半是有點於承認的，裴知鶴說好了要來接回家。

出了大廈，還在東張西地找裴知鶴的車，忽然聽見江玉芬的聲音在後響起。

“囡囡……？”

轉過，手裏的紙袋子嘩啦嘩啦一陣響。

江玉芬像是正在路邊等出租車，臉上久違多年地畫了全妝，鮮紅滴。

見到江喬從旋轉門裏出來，十分驚喜地迎上來，剛做過甲的手不由分說拉住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

“媽，”江喬被看得局促，視線掃過母親手裏大大小小的購袋，“你怎麽今天有空過來買東西？”

正常這個時間，江玉芬都會陪著林嘉平去上輔導班。

更何況，繼父一向對母親並不大方，並不是能讓隨便刷卡買服的那種人。

江玉芬滿麵春風，聞言得意一笑，“哎呀，你林叔叔實驗室前段日子出了好幾個突破果，又拿下了不基金會項目。就說呢，你當時剛考上京大的時候，我還覺得這學校高不可攀，所以你林叔叔剛進去教書那會，我一直勸他人外有人謙遜低調，沒想，人家現在倒了學院頂梁柱了。”

“下個月說是有學院裏的聚會，都帶家屬去，我想我總得好好捯飭一下，不給他丟麵子。”

江喬不想給澆冷水，隻客氣地笑笑，“是嘛，那好的。”

母兩個都拎了滿手的東西，隻是江喬手裏的要寒磣得多，江玉芬瞥了一眼那個塞得滿滿當當的袋子，喜氣洋洋的表都冷了下來，“你這是……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