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晚整個人都驚了，都顧不上糾正那句套近乎的“小師母”。

【……是啊，你認識？】

次元壁都要碎了。

這兩個人，怎麽可能會有關係？

又往桌對麵鬼鬼祟祟地看了好幾眼，從黑緞一樣的順直長發，瞄到致的掌臉，很是認真地和腦海中的圖庫比對了許久。

不能吧，難不江喬真是什麽最近小的明星，而因為2G衝浪沒見過？

不然像陶然那種除了上課絕不離開宿舍一步的子，怎麽可能會見過裴神才新婚沒多久的太太，還一副很的樣子，連都還是第一次見好嗎……

總不能是打遊戲雙排搖到的網友吧……

宋聽晚一生要強，本接不了。

明明幾分鍾前，大家還都隻是一起仰裴神輝的同校吃瓜小學妹，隻是發了張照片的功夫，群裏最低調的小陶士卻突然炫出了驚人的信息差，打了個措手不及。

陶然：【不一定記得我，算我單方麵認識吧。】

【高一來我們班上的轉學生，人特安靜，說話聲音溫溫的，當時班上好些男生暗但不敢明說，天給人起外號使絆子，把欺負得慘的。】

怎麽說呢，好像和七年前對得上，但好像又不太一樣。

宋聽晚看著通訊框彈出來的這一段描述，下意識地抬頭，和桌對麵的年輕人比對。

現在坐在裴知鶴邊的江喬，雖然還是像陶然說的南方小姑娘獨有的溫，但眼中流瀉出亮，分明帶著一堅定，不再像是會被“欺負得慘”的樣子。

轉眼功夫，陶然又發來一條語音：“我突然想起來，當年裴神的親弟弟也在我們班上，平時就吊兒郎當一副混不吝的二世祖樣，也不怎麽和江喬說話。後來不知道是誰開始傳江喬是他的養媳，越傳越離譜，哪天好像是開玩笑開過了火，直接就了手，好幾個男生都被他打怕了，第二天跑到江喬跟前排著隊道歉，全校都出了名。”

宋聽晚怔了一下。

校論壇上裴知鶴的帖子很多，關於這個弟弟的介紹和照片也有不，但也隻是匆匆劃過，沒多深印象。

長得好像也還可以，但高考後沒踏他們這個圈子，應該是準備衝著繼承家業那個方向努力，除此之外就不記得了。

世家名門裏常見的，但凡有個完耀眼的長兄在上麵著，本不會有人看得見影子裏的弟弟。

自己就有個從小在考場上所向披靡的姐姐，被吊打了二十來年，莫名就對這個從沒見過的裴家小爺有點同病相憐：【那他弟弟還真是義氣的……估計那時候也是早知道了哥哥和江喬有這份婚約，又不好對別人的事多，隻能在學校裏維護一下嫂子的名聲？】

陶然：【誰知道呢。】

陶然發來個一言難盡的表，語音言又止的：“那件事之後，他是啥事兒都沒有，江喬可就真慘了。誰都不願意惹上裴家的麻煩，本來班上幾個生還和關係好的，一起吃吃飯啥的，之後都慢慢和疏遠了。”

“裴雲驍還覺得人家姑娘欠他的，就因為打籃球不來送水，都能不樂意好幾天。說真的，我們當時都以為他們倆談上了。”

也不怪們這些圍觀的人多想。

哪個青春期小男孩思春不那樣，口頭上煩得要死，說著千萬別把江喬的名字和他扯上關係，問到了就是三緘其口，起哄就是沒覺沒意思沒那回事兒，結果人家一埋頭學習不理他了，比誰反應都激烈，簡直像個炮仗。

這也是最開始點開宋聽晚發來的拍照片，魂兒都差點被嚇飛了的原因。

高中生，能長久的很。

京大附中他們那一屆的同學裏，掰著手指頭好好數數，本沒幾對能堅持到現在的。

可是，從大學舍友這裏聽見高中同學的八卦就已經夠炸裂的了，本以為最勁的消息也不過是江南妹妹和暴躁二世祖修正果，結果著照片放大小再放大好幾遍，才敢確認——

那個總是安安靜靜的轉學生甜妹，直接當上二世祖大嫂了。

這誰能信。

陶然直接被這種驚天大反轉劈得頭皮發麻，“你還聽說什麽了？”

宋聽晚：【嗐，我聽見的全都倒給你們了，一滴都沒了。】

【哦對了，裴神說第一次和太太見麵時他二十歲，那我算了算時間，讀高中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悄悄在一起了？】

悄悄在一起。

也隻能是這樣了。

高中生和大學生的組合並不多見，即便雙方都是京市最好的學校，也不了要被指指點點。

其中大部分的挑剔和辱，估計還都要指向孩子。

陶然想了想，“倒也沒有……有時候趕上年節放假提前放學，他會跟著司機一起過來，接他們倆回家。除此之外，我還真沒怎麽見過這兩人一塊兒出現。”

現在想來，裴知鶴的一切舉都合乎禮儀規範。

即便那時候們都還小，除了同班二世祖的哥哥以外，本都還沒來得及聽過那些後來如雷貫耳的耀眼頭銜。

但平靜黯淡的高中生活，突然從天而降這樣一個鶴立群的年輕帥哥，本忍不住多看兩眼，甚至還會在每次看到他出現在學校裏時，激地和全班生通風報信。

然後所有人一起謝裴雲驍，謝謝他三天兩頭作妖，才召喚來神仙哥哥給大家洗眼睛。

不過話又說回來，誰家重點高中實驗班的學生，能有這種闖禍的頻率？

記憶當中嚴重到值得家長的大錯，好像還真的就隻有因為江喬打架那次而已……

如果不是老師主要求，裴知鶴那種級別的頂級外科醫生，隨隨便便忙起來都是日夜兼程連軸轉，再怎麽看重這個弟弟的教育，也不至於隔三差五地來一趟學校吧？

以為當初裴知鶴來京大附中，是迫不得已，是因為父母在國外顧不上才非要他這個哥哥過來收拾爛攤子。

可現在看來不是的，本不是為了裴雲驍。

陶然的心怦怦直跳。

從未細想過的往事重新浮現在腦海，好像有什麽沉默的愫就在那些被忽略的細節背後。

像深邃而低緩的昨日湧，無聲漫上山野。

吞了吞口水，“好幾次我值日走得晚，好像在教室周圍見過他，有時是剛從老師辦公室裏出來，有時隻是在走廊裏站一站。”

宋聽晚：【啊啊啊我明白了，你和小師母值日排到一起，裴神是不是故意挑這時候過來特意見一麵啊？】

陶然心若鼓鳴，“我……和所有的值日班次都是錯開的，他應該是故意挑的時間沒錯，隻不過是，故意挑的不在的時間。”

宋聽晚盯著這條語音轉文字看了兩秒，若有所思：【你是說，那個時候隻是他單方麵暗，而且，還刻意地不想被知道？】

完全不能理解，【那他圖什麽啊？】

陶然那邊並未再作答，通訊框裏沉默了半晌，突然又發來了一張照片。

一片紅，小圖畫質糊的。

陶然：【剛剛翻相冊看見的，我大一那年暑假回學校看老師，在宣傳欄隨手拍的。】

宋聽晚點開，雙指放大。

是京大附中曆年畢業典禮學生代表的照片牆，很經典的紅底證件照，六人一列整齊排開，彰顯著老牌名校百餘年的輝足跡。

不校友已經是各自領域的佼佼者，乍一看就麵。

可還是一眼就看見了江喬，照片中的手握話筒，著一白雲錦旗袍，笑眼彎彎。

左理右文，又因為年份排列順序，在旁邊的人，赫然就是當年穿著高中校服的裴知鶴。

襯衫領口皎白似月，清瘦的臉被影雕琢得廓分明，隻是看一眼就不難想到，十八歲時的裴知鶴，在京大附中曾引起過怎樣的長嘶與驚歎。

兩張紅的小照片相距並不遠，意外的……竟有些結婚證的意思。

宋聽晚可能也是魔怔了，【我覺得，這塊宣傳欄裴神肯定也拍過。】

陶然隔了一會才回：【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