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喬乖乖地坐在帳篷裏。

用更準確的話來說，是坐在和裴知鶴兩個人的帳篷裏。

下午搭帳篷的時候沒注意，裴知鶴在帳篷裏裝飾了楓葉形狀的小串燈，和的暖調，迎著紗窗外的蟲鳴聲緩慢閃爍，很溫馨。

許主任的觀星小課堂結束時，時間已經過了半夜。

眾人洗漱完回到各自的帳篷，早就已經陸續關燈休息，但江喬還穿著白天的，正襟危坐，裝作研究小燈上的細微葉脈，極力控製著自己的眼睛不向一邊偏。

因為，裴知鶴正在服。

作慢條斯理，並沒有因為在邊，而有任何的不自在。

衝鋒的材質偏，拉鏈拉開和布料的聲音都顯得格外響亮，每一聲細碎的聲響間隙拉長，就變了一種不刻意的曖昧。

能控製得了眼睛不看，但耳朵聽什麽卻完全不聽使喚。

江喬默念三遍即是空，卻不由得又想起剛剛大家走回集合點，裴知鶴對說出的那句“我們回去睡吧”。

還是念在臉皮薄，不想被起哄，大發慈悲著耳朵說的。

這種慈悲……還不如不發。

骨傳聲帶來的除了男人低磁的聲線，還有被微涼的山風吹得格外清冽的木質香氣。

涼，但是又很矛盾的燙。

像是細長的手指直接進正直純真的神智，引著去想東想西。

距離他說那句話已經過去了半小時，江喬進了帳篷後把能回的微信都回了，連八百年沒用過的應用緩存都清理了一遍，依然，隻要稍微回想起來，心跳就在加速。

裴知鶴那邊的聲音停下，江喬回頭。

他上是平時晨跑穿的長袖運，已經將下的外套和子疊好，放在行李箱上。

老男人做什麽都遊刃有餘，江喬被他臉上平靜自如的神刺激到，悄然攥手心。

誰……誰還不是個年人了。

“很晚了，還不想睡嗎？”裴知鶴展開睡袋，因為夜或者困意，聲音帶著些見的慵懶。

“現，現在就睡了，”江喬沒忸怩，像是下了很大決定似的，睫快速撲閃，“就是……我們可以分兩個睡袋嗎？我從小睡相不太好，喜歡還卷被子，怕你著涼。”

才不是這樣。

從小就因為睡覺乖在小區裏出了名，別的小孩子一覺睡醒從床頭滾到床尾，江喬隻要有小熊可以抱，隻要睡著了就不會再，連翻都很。

隻是害怕自己控製不住慣，抱著人家不撒手而已。

“當然可以。”裴知鶴看著張的臉，像是被逗到，輕聲笑了一下。

就好像，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一樣。

江喬長舒一口氣，如願得到了一條睡袋，充了薄絨，正適合現在秋日的微寒天氣。

裴知鶴睡外側，靠近帳篷門，睡在靠裏麵那側，以極為緩慢的速度無限向側壁移，生怕自己舊態複萌，一睡過去就變八爪魚，當場社死。

一米八的充氣床墊，兩人之間隔得極遠，完全可以再塞下兩個人。

江喬本來還在暗自慶幸，哪知山裏夜之後風疾，晝夜溫差極大。

明明一件服都沒，知道自己寒，甚至還特意又穿了一雙厚厚的絨子，隻是著尼龍布牆麵躺了一會，就被凍得往回了。

寒氣像是從這一秒開始侵，悄無聲息地順著腳趾往上爬，一開始隻是，後來連手指尖都覺得有點僵。

江喬把半張臉埋進睡袋，了手，本睡不著。

但邊的裴知鶴從很早開始就不再有靜，呼吸平緩，怕吵醒對方，也不敢輕易彈。

睜著眼熬了一刻鍾，有點麻，終於忍不住蜷了一下膝蓋，夾棉的睡袋蹭出一聲細響，突然聽見裴知鶴說：“小喬。”

江喬愣住，抬起來的也無聲落了回去，小心翼翼地，“吵醒你了嗎？”

裴知鶴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直接坐了起來，在仍在糾結要道歉還是坦白之際，手肘撐床靠了過來，用指腹了的臉頰。

涼涼的。

雖然不至於到失溫的程度，但也凍了好一會兒了。

裴知鶴俯下子，清冷的金邊眼鏡摘下，眸很：“冷不冷？”

他手心溫暖，江喬意念力變得鬆散，心裏想的是躲開，臉卻無意識地向他的方向傾了傾，像是求的小，“……冷。”

裴知鶴修長的指節屈起，在臉頰上劃了一下，“下次早點說。”

唰啦一聲清響，裴知鶴拉開自己朝向這一側的睡袋拉鏈，輕輕拍了拍自己懷裏的空位，“過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