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從窗格照進來。
雲初這才醒來,也不知是睡到了什麽時候。
坐起來,披上服,洗漱完畢後去外間用早膳,卻看到孟深坐在那裏看書。
薇低著頭道:“孟公子來了有半個多時辰了,說是要和王妃請安。”
看到雲初出來,孟深放下書本,立即站起:“給舅母請安。”
雲初在位置上坐下來:“深哥兒這會過來,是有什麽事吧?”
“昨天我母親做的事,我聽說了一些。”孟深一臉的歉疚,“我母親有時候做事沒有章法尺度,影響了舅舅舅母,讓舅母不得安心養胎,都是我母親的錯,我代替母親在這裏向舅母道歉。從今天開始,我和母親進宮住長秋宮,等我母親離京後,我再住回舅舅家,還請舅母應允。”
他母親惹出這麽大的事來,他覺得,他不該再住在舅舅府上。
但他又擔心,若是他不住在這裏,外祖母會以為舅母欺辱了他,或者,外人會覺得兩家不和。
那就隻能等母親離京後,他再住回來。
他會想辦法彌補母親犯下的錯。
“大人之間的事,和你一個孩子沒關係。”雲初笑著開口,“你安心住著。”
和楚翊說出那樣的話,不過是拿慶華公主罷了,怎麽可能會將一個才八歲大的趕出去。
若這孩子是個混不吝,趕走便趕走了。
但深哥兒乖巧懂事,而且心思很重,若被親舅舅舅母趕走,怕是一輩子都會有個心結。
孟深左思右想,最終還是在王府住下了。
慶華則帶著伺候自己的人,以及剛從軍營接回來的丁冬,搬進了長秋宮。
殷妃心有餘悸的道:“翊兒這孩子,跟別的人不一樣,以後還是不能再做這樣的事了。”
慶華和殷妃抱怨了一通,結果聽到這話,忍不住憤怒道:“都是雲初耳邊風吹的,真不知雲家這樣的大家族怎會養出如此心狹窄的子!”
“這跟初兒又有什麽關係?”殷妃皺起眉來,“在初兒未進門之時,翊兒就不願娶妻,後院裏幹幹淨淨的,我以為有了初兒後,翊兒會願意接側妃侍妾,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站在慶華後的丁冬一臉苦笑。
之前也以為王爺不喜歡子,所以答應娘為找了門親事。
後來聽說王爺娶了妻子,想著,開了葷的王爺,肯定也想嚐嚐別的滋味,於是的進了王府。
可事與願違。
差點了軍中那些老漢子的婆娘。
那些漢子一個個腰圓膀,魯鄙,長相駭人,要是每天醒來看到那樣一張臉,會嚇死。
而且嫁過去之後,要懷孕生子,孝敬婆母,天天洗做飯幹活,這樣的日子,想一想就要崩潰。
想當初,娘是王府大嬤嬤之時,天天的日子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還要舒服,憑什麽嫁給一個普通人苦。
不知道未來該怎麽走,隻能先跟著公主去了平涼府再說……
一轉眼,就到了除夕夜。
每年這天夜晚都是全年最盛大的宮宴,五品以上員及其家眷都要參加,共同慶除夕,迎新年。
雲初懷孕已經四個月了,穿著寬大的裳,遮住了腹部,略一看本就看不出懷有子。
不過走路十分小心,有經驗的婦人能看出這就是個孕婦。
楚翊小心翼翼扶著雲初,二人走進大殿,裏頭已經到了的眾人立即朝他們一家人看了過來。
隨即還有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殷妃娘娘給平西王賜了人,全部送到軍營去了。”
“平西王還是不是男人呀,竟然把到手的人都送出去了,我懷疑,是平西王妃的意思。”
“自從平西王妃進門,王府母被趕走了,如今趕走幾個侍妾,這事兒有什麽稀奇的?”
“平西王就這麽寵王妃嗎?”
“你也不看看雲家是什麽門第,大將軍和大司馬,整個大晉就尋不出第二人。”
“那平西王是不是也有可能走上那個位置……”
“平西王在朝廷沒有任職,已經半年多沒上朝了,覺沒有奪權的心思。”
“……”
眾人隻敢小聲議論,待得平西王府四人進來,這些議論聲便戛然而止了。
“娘,小心點。”楚泓瑜在雲初後塞了個靠枕,“慢慢坐下來,想吃什麽跟我說,我給娘去拿。”
楚長笙已經捧來了果子,給雲初吃。
楚翊就坐在母子三人邊,目落在三人上,眼底一片和寧靜。
這一幕,被原先的國公夫人,如今的錦夫人看在眼底。
自從國公府出事之後,爵位沒了,難以再進宮,皇帝便給封了個二品夫人,封號錦。
是以,才能出現在今天的除夕宴會上。
看到雲初和楚翊恩恩,孩子圍繞四周,肚子裏還有一個親生的孩子,多令人羨慕的一幕。
這就是期盼的最簡單的幸福,卻永遠難以實現。
眾人很快議論到了黎靜姝上。
“不明白,皇上為什麽封為二品夫人,做了什麽事值得封賞嗎?”
“當初平西王妃創辦慈孤堂,也就隻得了個五品宜人封號。”
“可能皇上念及老國公爺的功勞吧。”
“對皇上也沒個救命之恩呀,怎麽會至今還念著。”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聽著這些言論,皇後的一張臉鐵青。
在後宮這麽多年,早就修煉出了喜怒不形於的功力,現在卻本控製不住緒。
以為,國公府沒了,黎靜姝這個老賤人和皇上之間就斷了,萬萬沒想到,皇上竟然封黎靜姝為二品夫人。
大概是自古以來最憋屈窩囊的皇後了吧。
皇後深吸一口氣,臉上艱難出一個笑容:“錦夫人娘家幾個侄應該都到了婚配年齡吧,正好皇上提起明年春天采選之事,不如從黎家選幾個子宮?”
黎靜姝臉一沉。
若是侄了後妃,那和皇上明正大在一起就更不可能了。
皇後這是想斷了所有的路。
強笑道:“若皇上能瞧上們,那便是們的福氣,但憑皇後娘娘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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