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晚看著茶水的目發沉。
腦海中,反反復復,是心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覺。
方才在后院,宋今硯剛開始跟說話時,并未覺出有什麼不對勁。
直到,他拽住,執意讓喝那杯茶。
那一瞬間,也不知怎的,腦海中驀然升起上次在先皇后的壽誕上,當眾讓喝那杯酒的警惕覺。
那種說不出來的、但潛意識覺得不對勁的直覺。
于今日,在宋今硯遞給的那杯茶時,重新上演。
虞聽晚將況大致給若錦說了一遍。
當時若錦手頭有其他事,未跟一起去后院,虞聽晚邊,只有歲歡一直跟著。
聽完,若錦當即擰眉。
第一時間看著虞聽晚問:
“公主,那您有沒有喝那茶水?”
“沒有。”虞聽晚搖頭。
上次在宮宴上,只沾了一點酒水,就著了道。
這次,有了上回的教訓在,只在角了一點點水漬,茶水一點都未腹。
聽這麼說,若錦稍稍放心一點。
將茶水理掉,免得誰誤了它。
隨后對虞聽晚說:
“今天奴婢和歲歡守著公主,公主若是有任何不適,隨時告訴奴婢,奴婢立刻去請郎中。”
—
臨安、城西。
一楓林小院中。
宋今硯推門進來,院中幾個小廝候在門口,見到他人,一同行禮,“公子。”
宋今硯微點了點頭。
視線在幾人上掃過。
直到目掠過左前方的一個小廝時,眸不著痕跡地停頓一剎。
很快,他收回視線,往里走去。
不多久。
那名小廝借著送茶的名義,敲響了房門。
宋今硯正坐在桌案旁想日后的計劃,聽到聲音,他掃過門扉,淡聲開口:
“進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隨之,又被關上。
小廝將茶水放在桌案上,并未離去,反而是站在了一旁。
小廝本名盍維,是北境二皇子的心腹。
亦是此次與宋今硯暗中聯絡的人。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早就該和宋今硯面,
只是謝臨珩放在暗的衛太多,為了不暴份,他一直沒找到萬全的機會。
直到——
宋今硯從司隼白那里離開。
來到城西小院。
他借著府中小廝的份,才堪堪躲過謝臨珩的諸多眼線,功混了進來。
宋今硯側了眼他送來的茶水,沒,只斂眸冷問:
“那藥,你確定是一天之后才會發作?”
盍維冷笑了聲:“公子放心便是,那藥是我們皇室的藥,溶于茶水后,無無味,任何人,都不可能察覺得出來。”
“而且,那藥藥極強,在一天后發作,中間隔了這麼久,任是大羅神仙來了,期間隔了這麼多個時辰,也查不出這藥到底是誰下的,更不會懷疑到公子頭上。”
“并且,這藥因是皇室藥,還有一個最好的作用。”
宋今硯抬眸看過來。
盍維惻惻挑,附耳在宋今硯旁,放低聲音,說:
“這種藥,除了男結合,沒有任何法子可解,不過就算男結合,也并非一次就能解盡藥。”
宋今硯瞇眼,眼底一片晦暗。
他問:“那需要多長時間?”
盍維直了直,慢吞吞說了兩個字:“終生。”
音落,他彈著布袖口,問:“公子可聽過蠱?”
宋今硯:“蠱?”
“不錯。我們北境,擅長養蠱,而這藥,則是蠱蟲的末研制而,一旦,則相當于蠱蟲。”
“它會對解藥之人產生終的依賴。”
“就比如說,一天之后,若是為寧舒公主解藥的人是公子你,那今后的每一次,都需要你去給寧舒公主解藥。”
“這藥,不定期發作,不定時發作,終不可消除。”
“如此一來,公子不就——”他出手,五指緩緩攥,“把這位寧舒公主牢牢攥在手掌心了嗎?”
盍維森笑出聲,“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寧舒公主擔著東陵太子妃的名義,只要這藥在,哪怕東陵儲君再不愿,他也得乖乖將自己的人親自送來你面前,求著你為解藥。”
“不然,這位準太子妃,命可難保。”
宋今硯眼底迸發出徹骨的恨意。
他狠扯,手掌一寸寸蜷。
“謝臨珩真正該去的地方,是曹地府。”
“不管是準太子妃的份,還是曾經救命恩人的份,都不該再出現在寧舒的生命中。”
盍維笑意冷厲,“公子的目的,和我們北境的,是一樣的。”
“只要謝臨珩一死,公子你的未婚妻,就徹徹底底是你的妻了。”
“而東陵——”
他側了側眸,緩緩踱步。
“國力本就不如我們北境,如今遲遲攻不下這些城池,不過就是因為謝臨珩在擋路。”
“只要這位儲君一死,就憑東陵現在的實力,本抵不住我們的大軍,屆時,將整個東陵吞并,豈不易如反掌?”
宋今硯對東陵的國土沒什麼興趣。
他算計這一切,不過是奪回他自己的妻子。
在盍維說完,他只冷冷淡淡地說了一句:
“你們對東陵如何,我沒興趣管,只一點,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盍維回首,笑著應道:
“盟友的約定,北境怎會忘?”
“公子盡管放心,我們有著同樣的目的,相互合作,不過是各取所需,待目的達,我們北境,不僅會幫公子實現心愿,還會護公子與未來的宋夫人一世無憂,只是——”
話說到最后,他突然言又止。
宋今硯看過來,眉眼神,森寒刺骨,哪還有半分在虞聽晚和其他人前的溫潤清雅。
“只是什麼?”
盍維收了笑,眉頭下,臉上的肅殺與恨意浸出。
“從南郡開始,北境與東陵的戰事已經夠久了,除了最開始的時候,我們的大軍戰一次勝一次,如今隨著時間的延長,東陵取勝的次數卻越來越多。”
“北境朝堂已有不悅之聲,宋公子,我好意提醒您一句,您該下一步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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