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夫人出了定遠伯府,坐在回府的馬車上,面微微有些凝重。
陪坐的是的心腹許媽媽。
“夫人,這位段大姑娘不簡單啊。”許媽媽開口輕聲說道。
喬夫人靠著枕,發間的赤金掐含珠釵隨著馬車的行走微微晃,“在江城段家是被當長子教養的,怎麼能是簡單的人。”
“那救了咱們家的姑娘,難道是有意為之?”許媽媽驚道。
喬夫人搖搖頭,“當時那種況純屬意外,一個初來京城的人,可沒那麼手眼通天安排這樣的局面。”
“是老奴糊涂了。”許媽媽笑,“今日瞧著定遠伯夫人跟段大姑娘母之間可不親近,看來以后伯府怕是有的熱鬧了。”
喬夫人嗤笑一聲,“這位伯夫人也就是命好。”
許媽媽低聲說道:“大姑娘每次回娘家,總要跟您訴苦,這位伯夫人不是個大度的人。如今瞧著大姑娘說的沒錯,這麼好的兒找回來,定遠伯夫人不知道珍惜,居然還能鬧這樣,以后怕是有的后悔。”
喬氏嫁進伯府多年,但是許媽媽是看著長大的,故而習慣稱呼大姑娘。
喬夫人眼眸沉沉,半晌才說道:“是啊,段大姑娘如今跟賢王妃搭上了關系,定遠伯府可不好拿了,且瞧著看吧。”
兒一直想分家,許是再過不久就能如愿了。
那可得好好地幫著燒把火,早日分了府自己當家,那時日子就好過了。
***
送走了所有的客人,段明曦辭別了太夫人眾人,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梳洗過后倒頭就睡。
茜草跟降香將喬家跟王府送來的謝禮一一造冊歸類,忙了好半天才收拾妥當。
段明曦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自打重生后,就總是噩夢纏,每每睡,便有前世的影子如夢,攪得睡不安枕。
猛地坐起,一的冷汗,微微著氣,夢到了得知養父落水亡那一日。
平息一下思緒,掀起床帳起,披了外走出去,外頭天都黑了,只點了一盞小燈在墻角。
沒驚擾別人,自己坐在窗前發呆。
心頭的痛意還未散去,暗暗地告訴自己,這輩子爹娘弟弟還好好的,應該高興。
枯坐半夜,第二天一早就得了好消息,爹娘帶著弟弟已經趕到了京城。
李全天沒亮就隨著后院廚房采買的人進了府,給自己的娘遞了消息,李媽媽忙跟姑娘說了。
段明曦驚喜不已,恨不能立刻飛到他們邊去。
但是不能。
“先讓爹娘安頓下來,我回頭找個機會去見他們。”
李媽媽高興地答應下來,“太好了,老爺太太跟小爺來了,姑娘這下能安心了。”
李媽媽清早趁著人不多出了府,段明曦強下心頭的喜意,今日出門太過惹眼,免得伯府的人察覺什麼,只得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這麼久都等了,再等一日不算什麼。
段明曦有耐心等,但是架不住段平昌夫妻等不了,讓李媽媽帶話要見。
這下子段明曦忍不住了,心里一陣陣歡喜,又一陣陣酸楚,很多事還沒安排好,不能讓伯府的人知道父母來京。
思來想去,找了個借口,說是出去巡視鋪子,頂著太夫人深思的目坐上了出府的馬車。33qxs.m
段明曦生怕被人跟著,是真的先去鋪子轉了一圈,中途從鋪子里換了裳,讓香雪穿上的服坐進馬車,再裝模作樣的去其他鋪子。
而,從鋪子后門坐上另一輛車去了段家在京城的宅子。
馬車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段明曦不知道是不是近鄉怯,越發有些張起來。
這麼一張,忽然之間腦海中父母的面容都似乎模糊起來。
“姑娘,到了。”降香在馬車外輕聲說道,手打起簾子,將有些發呆的姑娘扶下馬車。
段明曦深吸口氣下了車,不等復雜的思緒理出來個先后來,就見一道影從里頭沖出來,“姐姐,姐姐!”
“思睿……”有些生的名字從的口中吐出來,記憶中的弟弟被人害了傻子,只知道傻笑,木木呆呆的,看著也早不認識了。
現在的弟弟健康活潑,眉眼明亮,那深骨髓的記憶一下子明朗起來。
“小睿。”段明曦把弟弟攬進懷中,忍不住落了淚。
“姐,姐,我都這麼大了。”
段思睿紅了臉,他不是小孩子了,姐姐這麼抱他他多不好意思。
可是,姐姐哭了,段思睿紅著臉沒,由著姐姐抱著,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姐,是不是伯府有人欺負你?”
不然怎麼哭這樣。
姐姐多厲害一人啊,他長這麼大,頭一回見姐姐哭。
哦,不對,第二回。
第一回,是姐姐要回伯府的時候。
段明曦深吸口氣,強下心中翻騰的思緒,帶著段思睿往里走,邊走邊說道:“只是想你們了,爹娘都還好吧?”
段思睿搖搖頭,“不算好,自打姐姐回了京城,爹娘就總是不開心,常常想起你。”
段明曦眼眶微酸,還沒踏進二門,就瞧著遠兩道影急匆匆地走出來。
“曦曦……”
“娘!”段明曦扔下弟弟,快走幾步迎上幾乎是小跑過來的許氏。
許氏一把拉住兒上下打量,“怎麼瘦了,是不是在伯府過得不好?”
“先進屋再說。”段平昌看著兒的影瘦削,臉上就有些忍不住的心疼,忙開口說道。
一家四口進了后院正房,許氏握著兒的手哽咽,“你爹見了李全,立刻把手里的生意安排妥當就趕北上。我知道伯府是勛貴之家,規矩大得很,就怕你不習慣,可我們也不敢給你寫信,就怕給你惹麻煩……”
許氏拉著兒的手邊說邊落淚,這才過去多久,人都瘦了一圈,可見在伯府的日子過得不好。
段平昌看著妻子哭,忙說道:“別哭了,好不容易見到孩子,哭哭啼啼地還怎麼說話。曦曦,你跟我說實話,讓我來京,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段明曦轉頭看向爹爹,出一副言又止的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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