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聽舅母的。”明曦乖巧地點點頭，頭靠在舅母肩膀上，“許久不見舅母，我好想你們。”

張氏笑了，“我跟你舅舅一直掛念著你，接到你爹的信，這才安了心。曦曦，伯府那邊的人還欺負你嗎？”

“他們不敢了。”段明曦聲說道，“現在他們都恨不能把我當財神爺供起來，哪里還敢找我麻煩。”

“哎呀，我就說我們曦曦是有本事的。”張氏滿面笑容，隨即了聲，“不過，你這子太過好強，那到底也是你的家人，曦曦，過強易折，你呀，也得學著一些。”

“好，我聽舅母的。”

只要你們都能好好活著，我就不會舉起手中的屠刀。

張氏聽著明曦的話松口氣，“我們都是沒本事的，在京城這種地方哪里能給你幫忙，只能拖你后。有伯府在，你以后的路也能走得順暢些。”

段明曦心想，上輩子有他們自己過得更苦。

不過，這輩子已經不同了，但是也不太在意了。

不想再說這些，就轉開話題，“表哥，表姐都還好嗎？”

“都好，你表哥剛娶妻，再說家里的事也得留人看著，你表姐本來是要來看你的，結果臨出發前了涼，我沒敢讓上路，等明年得空再讓上京。”

“沒什麼大事吧？”

“只是涼而已，沒什麼大事。”

“本來想表哥親我與爹娘回去的，舅母怎麼也沒寫封信來，倒是有些憾。”

張氏心里發苦，哪里敢寫信讓曦曦回去，兒子對曦曦的心思知道，以前歡喜得很，曦曦給做兒媳婦，做夢都要笑醒。

可是……

曦曦是京城伯府的姑娘，他們家哪里還敢肖想。

又怕兒子犯渾，這才趕慢趕給他定親把人娶進門，也好讓他把那些念頭都給忘了。

心里這麼想，上卻說道：“請了人合了八字，看了日子，這才定下的吉日，就是趕了些。

再說，咱們這樣的親戚，以后有的是機會見面，也不急在一時。你跟王爺怎麼樣？看上去王爺很不錯。”

還稱呼一個商戶為舅母，嚇得都不敢答應。

“好的。”段明曦笑道，“待我很好。”

能不好嗎？

倆人又不是真的當一輩子夫妻，不過是各取所需，互相撐臉面都是必需品。

“那就好，當初知道這門親事后，我跟你舅舅幾天睡不好。王府雖好，但是門檻太高，咱們作為娘家人勢弱，怎麼好給你撐腰？”

“我自己就能行，哪里還要你們為我心。”段明曦笑，“我厲害得很呢。”

張氏手在手背上輕輕點了下，“那可是皇家人，你可收一收你的小脾氣。兩夫妻過日子，都是磕磕絆絆的，別太較真。”

太過較真，是過不下去的。

“我知道。”段明曦乖巧地點頭。

正在這時，許氏們出去吃飯。

段平昌還未回京，許舅舅就陪著王爺一起用飯，這邊明曦與母親還有舅母一桌。

中間隔了一個小小的屏風，說話聲都能聽得清楚。

一開始許舅舅還能撐得住，等到酒意漸深，話也多了起來。33qxs.m

“把孩子抱回家的時候，那麼小小的一團，孩子一路上了驚，見誰都怕得很，是我媳婦跟我妹妹一點一點哄著，哄了好久才讓安了心。”

“等大一些，跟著師父學了武，那可不得了了，脾氣大得很，吃不了委屈。王爺，我們孩子有哪里做得不好的，你只管說，可不能打人。”

“你們要是真的過不下去，那就把孩子給我們送回來，我們曦曦商戶家長大的，我知道京城的老爺太太們都看不上我們。”

“別人眼里草，我們心頭寶。我們雖然是商戶，但是曦曦從小也是山珍海味，綾羅綢緞養起來的，貴得很。”

屋子里漸漸靜了下來，明曦的眼一片紅。

舅舅平常沉默寡言的，酒后這麼多話，都是為了。

“您放心，我會待好。”

蕭沐宸的聲音隔著屏風傳過來，張氏跟許氏臉上都帶了笑。

王爺不嫌棄他們商戶還留下吃飯，還說會待曦曦好，他們就能安三分心了。

許舅舅心大好，聽了這話都興起來。

“我們曦曦啊，小時候生了病要吃松鼠桂魚，病了哪里能吃魚啊，我那妹夫就讓人用黃玉雕了個松鼠桂魚給玩，這才把哄高興了。

那年別人得了個象牙的團扇，故意在面前嘲笑，說是段家的養，說什麼待好都是假的，連個象牙扇子都不給。

我妹夫知道后給氣的，轉頭就給弄了十幾把象牙扇子玩，還給弄了個象牙簟，到了夏日用它溫而不涼，比竹席，比玉簟溫，那可是江城頭一份……”

蕭沐宸：……

明白了，難怪脾氣這麼大。

段明曦紅了臉，很多事其實都不記得了，但是舅舅這麼一說，好像又從腦海深翻涌出來。

張氏看著明曦笑道：“你爹爹還想弄個象牙的梳妝臺給你，這東西哪里這麼好弄，有錢也買不到。”

許氏有點可惜地說道：“本來是打聽到一套的，結果被人先買走了。”

段明曦：……

曾經被人嘲笑，對象牙有幾年很執著。

但是，那都是以前了。

“我現在不太喜歡象牙了。”段明曦認真的說道。

“你這孩子怎麼到了京城還學得善解人意了，喜歡就是喜歡，我讓你舅舅也打聽著呢。等有了貨，肯定給你買了送來。”

“若不是崎南那邊跟咱們總是打仗，這東西不難得。”許氏也說道。

崎南那邊才有大象，他們大楚沒有象，所以象牙的東西就很難得。

從許家吃完飯出來，與家里人辭別上了馬車，段明曦就覺到蕭沐宸看的眼神不一般。

：……

假裝不知道。

蕭沐宸看著力持鎮定的樣子，眼中帶了幾分笑意，許久才說道：“當年幸好你落到了江城段家。”

“嗯。”

段明曦輕輕應了一聲，若有下輩子，還想給他們做兒。

蕭沐宸看著慢慢的說道：“還有件事，咱們的婚期你想定在什麼時候？”

段明曦一愣，這話說的，好像能做了皇帝的主。

這不得聽皇帝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