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做他的人（4）

這個問題讓梁秋鬆了力道，他的興致說收就收，他說：“詩蕓，有些事適可而止。”

那就是信了。

寇詩蕓被他弄了一臉，一邊收拾好自己，一邊說：“有時候，我還替沈芝唏噓的。青梅竹馬，白頭偕老，都是笑話罷了。”

梁秋放走了。

寇詩蕓迎著眾人不友善的目離開了泰禾，站在路邊打車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在這似乎也有套房。

這一年來，梁秋沒送東西，頂奢高定按月給，房子除了海城，全國各地也有幾套，刷卡的時候眼都沒眨過，甚至他的會所，也可以出自由。

泰禾這套，寇詩蕓隻住過一次。

那晚瞞著梁秋去參加學沙龍，喝了師哥遞過來的酒，被他撞了正著。

梁秋能裝，客客氣氣把人帶走，就近進了這裏，把按在牆上，後進去。一聲一聲的磨，最後在酒櫃裏拿了一瓶限量單支的紅酒，往上倒，“不是喝嗎？完。”

寇詩蕓偶爾還會想起第一次見到梁秋的樣子。

沈芝結婚前一個月，傳說中的梁家做東，擺宴天上人間。

寇詩蕓做實驗來晚了，小聲推開門，對上那雙最明亮漆黑的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

他背後是明亮開闊的大麵落地窗，長懶散的架著，手上拿著一份黑殼文件。

這是寇詩蕓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人，真好看啊，想。

後來寇詩蕓才知道，那份黑殼文件記載著從小到大生活的痕跡。

一個一個人介紹過去，到他的時候，他漫不經心的出手：“梁秋。”

“寇詩蕓。”

“秦老師的學生？”

所有人的眼神變得不善，沈芝放下筷子，磕在桌上發出輕微響聲。

寇詩蕓整場飯局不敢再說一句話。

那場飯局他們都討論了些什麽，寇詩蕓沒記住。

隻記得，自己在飯桌上悄無聲息的下底放在包裏，在飯局散場之際，追了出去。

梁秋喝了點酒，眼裏閃著細碎的影，就這麽看著這個小姑娘：“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寇詩蕓言笑晏晏，“我說，我想做你的人。”

剛十八的小姑娘，眉眼裏藏不住靈氣，這麽明晃晃的眼神，不掩飾野心和，梁秋有些失神，然後突然上前，捧住的臉，吻了下去。

寇詩蕓瞪大眼睛，呆呆的看著他高的鼻梁，和那雙隻有的眼睛，這麽一看，就看了一年。

他們這種關係維係了整整一年。

寇詩蕓懂分寸會裝乖，能很好的把控住兩人的曖昧。

隻有那麽一次，梁秋把寇詩蕓留學的名額搞黃了，係主任說的直接：“替我問梁總管好。”

寇詩蕓起了反骨，兩個星期沒去過梁秋那，好不容易在沈家家宴上撞到，仿佛不認識他這個人，甚至當著他麵接了個電話，“別生氣了，我明天去找你。”

繼父問的曖昧：“詩蕓了？”

“嗯。”

梁秋的臉當時就變了。

飯還沒吃完，他優雅的幹淨手，當著所有人的麵開口，“詩蕓，我帶了實驗數據給你，來我房間拿。”

他真就敢，房門反鎖，險些把寇詩蕓弄死。

每一次的用力，都在懲罰的大膽。最後梁秋摁著下腹下方，用了力，“分手。”

寇詩蕓在極高的快裏抖，咬牙切齒：“不分。”

梁秋於是，再也不給，手卻被拉住，可憐的說：“求你了。”

他著寇詩蕓的臉頰，像在玩弄一件玩。

是在打開門的時候，寇詩蕓用還含著的眼神發現，沈芝就站在外麵，扶著牆才能勉強站穩，良久，眼淚大顆下。

“賤人！”

寇詩蕓以自己為代價，不過就是想討沈芝一個不痛快，實現了，發現自己並不高興，那麽，這段關係就不該繼續了。

梁家壽宴之後，寇詩蕓正常的上下學，偶爾還能聽到梁秋的消息，但海城這麽大，說見不著也就見不著了。

媽媽打電話催：“上次你把弄傷了，現在還在醫院住院，你找個時間去看一下，聽見沒！”

寇詩蕓盯著手上的試劑發呆：“你就這麽喜歡討好別人？”

末了發現自己沒資格說這種話，曾經為了討好梁秋，跟狗也沒區別。

助理將門關上，厚重的窗簾自打開，沈芝瞇著眼睛，最後一點也從眼底消失殆盡。

梁秋靠著座椅後背，雙疊，表是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

他的眼神落在虛浮的上。原本是要在國際舞臺跳舞豔驚四座的雙，後半生連起居都有問題，真是可惜。

“好好一個人，做什麽不好。”

沈芝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梁秋，這個男人麵上永遠能裝平和，背地裏的手段樣樣滲人。

“這句話你應該去跟寇詩蕓說。”

提到那個人，梁秋的表沒那麽好了。

助理將一份文件遞到沈芝的手邊，狐疑著翻開，上頭五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那雙白得發的手用力一抖，沈芝猝然仰頭：“你要離婚？你要為了寇詩蕓和我離婚？”

當初的結婚是稀裏糊塗，婚後兩人分居，梁秋沒過，兩人的婚姻一直是名存實亡，雖然沈芝不明白他這麽做的原因，但是真心仰慕梁秋的，即使沒有夫妻之實，即使外頭他還養著寇詩蕓，但是梁太太這個稱呼就足夠讓風了。

他怎麽會突然……和離婚呢？

梁秋皺了皺眉，像是看著什麽有趣的玩意。

“你還不知道嗎，你十八歲那年的車禍肇事者，是我公司的一位職員。”

輕飄飄的一句話，擊碎了沈芝的全世界。怔怔看著麵前這個男人，如同看著惡魔在世，好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

“……是你？”

沈芝想要抓住他，梁秋淡淡側，狼狽的倒在地上，眼睛都紅了，還在不甘心質問：“為什麽！我本來就要出國了，你為什麽要毀了我？”

梁秋居高臨下，任由像死一般掙紮，麵無表的陳述。

“梁遇三歲那年，你十五歲，你把他帶到後山玩，他踩空墜池塘，你被嚇壞了，沒能把他救起來，你怕擔責，跑了。阿遇溺斃，被判為貪玩失足，從此老爺子再不過生日。”

梁秋緩緩蹲下，掰過沈芝抖得厲害的臉，讓與自己直視。

“我倒是也想問問你，為什麽？當時為什麽不去人！他才剛滿三歲！”

梁遇是梁家被捧在手掌心的寶貝，平日最黏著梁秋。

兩個人的最後一麵，他去川渝出差，梁遇還纏著他撒：“哥哥，你去了四川可以給我拍大熊貓的照片嗎？”

梁秋年意氣，“這有什麽難的，等改天得空，哥哥帶你親眼去看。”

可是最後大熊貓的照片帶回來了，人卻不在了，整個梁家陷悲慟。

“你知道……你居然知道……你怎麽會知道……”

沈芝渾抖，那是被發現的恐懼。

一瞬間，什麽都明白了。梁秋為什麽要選結婚，為什麽要讓寇詩蕓加進來。

這一切，都是為了能更極端的折磨啊。